一圈无比熟悉的气息包围了她。谢予宁恍惚抬头看去。
果然是他。
肖楚渝今天穿了件笔挺的浅蓝色衬衫，打着领带，袖口还戴着一对精致的袖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尽管如此，谢予宁还是一眼就捕捉到他耳后那几根微微翘起的呆毛。
肖楚渝的左耳后长着一个旋，平日无论再怎么用心打理发型，那一小簇头发总会有点不听话。从前凡是遇到要正装出席的场合，他都不免有些烦恼。
此刻，那张轮廓温润却无比冷淡的脸近在咫尺，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就这么直视着她。
肖楚渝下意识地伸手扶了面前的人一下，待低头看清，脸色一变，像摸到脏东西一样霎时抽回了手。
他皱眉，低声道：“出去。”
谢予宁赶忙退开一步：“抱歉……我找错了办公室，不是故意的。”
她装作忙着捡散落的文件，没有再与肖楚渝对视，迅速收拾好东西低着头快步离开。
“呼……”
谢予宁在门口平复了一下心情，赶忙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Tech小哥已经离开，她的电脑也调试好了。刚要坐下，许小棠却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
她打量了一圈办公室，皱着眉问道：“谁让你坐这里的？”
谢予宁只好又站了起来：“是人事部的王经理安排的。有什么问题吗？”
许小棠没理会她，转头向外面吩咐：“把王志叫下来一趟。”
外面立刻有人替她打了内线电话呼叫王志。不一会，王志屁颠屁颠地出现了：“许秘书，有什么事吗？”
总裁办有好几位员工都是跟着肖楚渝从新加坡回来了，许小棠就是其中之一。她脾气虽大，但能力确实出众，肖总去哪开会都会带上她。王志虽然才认识许小棠半个月，但对她的态度那是一定得毕恭毕敬的。
许小棠单刀直入地问：“为什么给谢秘书安排单独办公室？”
王志一下子被问懵了：“这个……我以为肖总的秘书都是有单独办公室的。呃，是我哪里安排得不合理吗？”
许小棠质问：“西侧离肖总的办公室远，肖总有事要吩咐，是不是还要他亲自走过来请？而且，办公室被职位低的人占用了，你让后天上任的新项目经理坐哪？”
王志愣住了。他只知道新来的这个谢秘书后台很硬，态度才殷勤了点，也没做什么不合规的事，没想到就这么小小拍一下马屁，竟然拍到了马背上，只得连连道歉：“对不起许秘书，是我没考虑周全。”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管手下二十几人的团队？”许小棠咄咄逼人，连训了王志足有五分钟，才松口道，“回去吧，以后总裁办的入职事宜叫你老板来办。”
王志忙不迭地跑了。许小棠瞥了一眼电脑桌，对谢予宁说：“以你现在的业务能力，还不需要办公室。收拾你的东西跟我走——不用带电脑，你用不上这么新的型号。”
她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足够外面的同事们听到。饶是谢予宁有所准备，也觉得有些难堪：“知道了。”
谢予宁把办公桌上刚铺开的杂物又塞回随身带着的大包里。透过开着的门，她能感到外面有许多几双好奇的目光，但没人敢说话。她迅速收拾好东西，在众目睽睽下硬着头皮离开了这间她才坐了不到一小时的办公室。
许小棠带着谢予宁回到了七楼东侧。她巡视了一圈所有的工位，指了指窗边一个空着的座位：“你坐那。”
谢予宁看了看窗外的太阳，有些犹豫：“我可以坐靠中间的那一个吗？”
许小棠还没说话，肖楚渝冷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可以。”
不知什么时候，他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前看着她：“谢秘书，别忘了你还在试用期，你没有资格挑剔办公环境。”
许小棠接着道：“总裁办还有两位新员工等待入职，这些位子是预留给他们的。”
这里的空位和空办公室明明不止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人只是在故意为难她罢了。谢予宁心知反驳也没用，便道：“好，知道了。”
见她再无二话，肖楚渝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许小棠走之前，回头补充道：“对了，以后未经允许，不准进肖总的办公室。这里是工作的场合，不是你家，不要因为你身份特殊就不尊重办公室条规，懂吗？”
隔壁的几位同事已经偷听了半天墙角，此时已经忍不住都抬起了头，朝这边看来。谢予宁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我早上只是走错……”
“许秘书。”已经消失的肖楚渝的身影又像鬼魅一样重新出现在转角，打断了谢予宁的辩白，“开会了。”
“好的肖总。”许小棠没再看她一眼，快步跟上肖楚渝走了。
谢予宁原地怔了一会，叹口气，转而开始收拾自己的桌子。Tech小哥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她花了一阵子又是插线又是调试，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