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打死你”的男人。
他迈着小短腿,哭着喊着追在后面,不知道男人这句话是对女人喊的,还是对他喊的。
他吓得停驻了脚步,呆立在单元门外,眼睁睁地看着女人义无反顾地步入雨中,钻进等在街边的汽车,飞快地消失在车轮卷起的漫天水幕里。
他全身被淋的透湿,一直凉到心里,脸上哗哗流水,雨水掺着眼泪鼻涕,咸苦的味道。
从那天起,他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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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法语课,盛君没来,姚莉也没来。
因为简舒在课上讲到了巴黎国际时装周和法国高定协会,附带播放了一些世界顶级超模试穿高定成衣和走T台的视频,现场气氛异常热烈。
男队员们个个双眼放光,下课时间晚了十分钟。
简舒收拾完走出教室,雷世泽已经等在门外了。
看到从教室里走出来的男队员居多,雷世泽说:“他们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吧,我教艺术体操队,女队员多,你教的跆拳道队,男队员多。”
简舒之前没留意,这么一想还真是,她唇角弯起,开了个玩笑:“男女搭配,上课不累。”
雷世泽难得看见她笑。原来平日里清冷孤傲的气质美女,笑起来是加分项,一颗痴心不觉又醉了几分。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厉文宇从后面超过,擦肩时,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和简舒打招呼:“简老师再见!”
简舒见是厉文宇,微笑着说再见。
厉文宇走出两步,又停下,回过头一本正经地说:“对了简老师,盛队今天因为有拍摄任务没来,和您请假了吧。”
简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嗯,我知道了。”
他没有和她请假,不过以今天这种情况,他也没必要再请假了。
厉文宇眯缝着小眼,其实根本就不关心盛君有没有请假。
他只是看到上次那个男生又来接简舒下课,想近距离看看他长什么样。
上次离得远,他只看到了背影,今天看正脸,很斯文儒雅的长相,和盛君完全不是一类风格。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像盛君那样具有攻击性,但这个长得,也太没攻击性了一点。
厉文宇满足了好奇心,耸耸肩,走了。
雷世泽望着厉文宇高瘦的背影,感觉这些男队员好像不太好带,不像他班里的女孩,都很乖巧。他问简舒:“他们愿意上法语课吗?”
简舒心不在焉地说:“还行。”
还行,就是一般般,很勉强的意思,雷世泽赶紧安慰:“我听说为了备战奥运,国家队最近都在进行小周集训,运动员根本没有周末,一周只能休息半天,难得周五晚上没有训练,还要来上法语课,他们有情绪很正常,不是针对你。”
这都是雷世泽和队员们聊天时听说的。小姑娘们不藏话,很愿意和他聊天。
可简舒并不知道小周训练的事,联想起第一次上课时大家的表现,一切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难怪今天上课大家的积极性那么高。
繁重的训练之余,队员们需要的仅仅是放松调剂,谁会愿意用宝贵的休息时间,来听一本正经的说教。
至于学法语,就更是扯淡。那么多复杂枯燥的变位和阴阳性,岂是短短几节课能讲明白,听得懂的。
简舒默默地反思检讨,是她太把这门课当一回事了。
不过这两次课的效果都不错,队员们并没有表现出雷世泽所谓的“情绪”。
她护短道:“没有,大家上课都挺积极的。”
雷世泽顺着她的话说:“那就好。”
两人一路说着话,很快又来到国家队的跆拳道训练馆。简舒特意朝里面看了一眼,馆里黑漆漆的,已经没人了。
看来已经录完了。
她莫名松了一口气,脚步也不觉慢下来。
身旁,雷世泽早已将盛君拍摄的事忘到了脑后,只一心想着,他和简舒还没吃饭,一会儿去哪吃更好。
“咱们要不吃了晚饭再回去?体大门口有一家拉面馆,我在那吃过一次,味道还不错。”
简舒恰巧也觉得饿了,况且这么冷的天,吃碗热腾腾的拉面也不错,于是说:“好。”
雷世泽没想到她能这么痛快答应,在简舒看不见的角度,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微微向上一扬,像在庆祝胜利。
初冬霜重,一弯新月高悬。黑色天幕下,两人的影子缓缓擦过跆拳道馆前的长台阶,交叠着向前走去。
训练馆边,木槿和老槐在月夜里摇晃着光秃秃的树枝,杂乱的枝桠旁,盛君戴着鸭舌帽,背着桶形训练包,刚刚结束训练。
拖着麻木的大长腿,他朝两米开外的两个背影看了一眼,又和没看见似的,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