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金斐村地里位置问题,村里人种玉米都会挑个相同或者相近的时间。
因为只有玉米大量同时段成熟,收购商才会集中过来采购。你家的玉米太早熟或者晚熟,都可能找不到收购商,导致玉米卖不出去,赔本种玉米。
所以地里的土推平后,许荣又赶紧去镇里买了玉米种子,第二天就把全家人喊去地里重新种玉米。
苏丞阳的病好了,这次许荣没有把他放在家里,而是让杨云带着他一起到了地里头。木婴儿车往地里头的树下一放,让他一个人自己玩。
苏晔晔也跟着过来,她拿着一个铁碗装满泡了水的玉米种子,学着许荣的样子,一颗颗按着距离地放着玉米粒。玉米种子种完一勾后,她又撅着屁股给一粒粒玉米种子盖上泥土。
雾气刚刚散开时,地里已经被重新种上了三分之一的玉米种子,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土勾,看起来非常的好看。
太阳升起,地左边的马路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摩托车,三轮车的嘟嘟声不时传来,哞哞叫着的牛时不时从马路上经过。
树上的鸟叽叽喳喳地醒来,不远处的海滩上人也多了起来,赶海的热闹声依稀可闻。
苏晔晔抱着铁碗,耳朵竖着,很是好奇地细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她的耳朵时不时动一动,很是灵动。
“呸!黑心肝的东西!种吧,晚上老天就给你们把地扒去,天打雷劈的东西!”热闹的声音中,忽然传来几道让人讨厌的声音。
隔着一道一米宽草地的地里,大家以为因为丢脸肯定有一段时间不敢出门的朱大英正扛着锄头出现在了地里。
她身边跟着同样扛着锄头,拎着水桶和碗的黄霞,以及扛着玉米种子的曹汉坚老婆,三人一看就知道也是过来种玉米的。
看到地里的许荣等人,朱大英斜勾着嘴角,愤恨地就开始骂。她没有对着许荣等人的方向骂,她对着地里的草骂,旁边的树骂,甚至对着地里的土块吐唾沫骂。
“一群白眼狼,黑心肝,等着老天收吧!不得好死的贱货!等着遭报应吧……”黄霞跟着朱大英指桑骂槐。两人的话真是难听到极点。
“哟,红裤衩脸皮这么厚,被儿子扒了裤子还敢出门?也不怕被人笑死?哦,可能裤子被儿子扒习惯了,不觉得羞耻,还引以为荣呢!哎呀,一家子没有道德伦理,真是肮脏。真是肮脏他娘哭肮脏,肮脏死了!”
“谁会遭报应?人家老天要报应谁?那肯定不是我们一家,也轮不到某人替老天做决定。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蝙蝠身上插鸡毛,一家子算什么鸟,人家老天听你的!”
“老天要给报应也是给那些裁缝不带尺,种地不出苗的人报应,谁叫他们是个天天存心不良的坏种……”
只要不是对上许荣,杨云的嘴皮子就无比的溜。跟着许荣学了几年骂人的话,她现在骂人那是不带脏字且话不重复,巴拉巴拉一会就能扯一堆,只叫人毫无还手之力。
从未见过杨云骂人这么厉害的苏晔晔惊讶得圆溜溜的大眼珠子都大了不少,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杨云见此,得意地骂得跟利索了,嘴里的话噼里啪啦犹如倒豆子,根本停不下来。
黄霞一时骂不过杨云,抬起头眼睛恶狠狠地朝她看着。而又被提起红裤衩子的朱大英更是恼恨,眼神如恶鬼一样盯着她,吓人的很。
被两人这么一看,杨云心下当即有些怂,脚往许荣一旁挪了挪,嘴里的话都结巴了一下下。
“怂货!”许荣低声骂了杨云一句,把手里的锄头往地上用了掷了掷,抬头朝黄霞和朱大英那两人看去。“怎么?想打架,来啊!”
“一家子黑心肝,你们等着遭报应吧……”对上许荣凶狠的眼神,没还手之力的黄霞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然而骂是骂,也只是骂,她们婆媳俩谁都没有跑过来朝许荣和杨云等人动手。
“欺软怕硬的狗东西!”许荣朝黄霞和朱大英的方向不屑地唾了一口。
她还不了解朱大英和黄霞那两人?今天黄霞和朱大英地里头就三人,对上他们家四个人,那婆媳俩是肯定不会动手跟他们打架的。
许荣虽然很想跟她们打架,但种玉米的事不能耽搁,她也就懒得搭理他们了。不过,朱大英和黄霞婆媳俩扒了她家地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此时‘人势单薄’的朱大英和黄霞婆媳三人不敢和许荣一家打架,但依旧指桑骂槐个不停,轮着骂许荣一家,难听的话一串接一串,茅坑都没有她们嘴巴臭。
“肮脏她娘哭肮脏,肮脏死了……”
“……蝙蝠身上插鸡毛,一家子算什么鸟。”
“裁缝不带尺,种地不出苗,存心不良的坏种……”
许荣忙着种地不搭理朱大英和黄霞两婆媳,就让杨云跟她们对骂。跟在她身后撅着屁股给玉米种子埋土的苏晔晔小嘴却嘀咕个不停,把杨云刚刚的话全学了个遍,还学的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