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幕似乎格外高远，银白光辉照射的窗边，女孩眉眼带笑，似乎刚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真的吗？太好了！”
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她连连点着头答应着：“好，我会来的，好像有个电话打过来了，那就先挂啦？”
于月圆道着别挂了电话，指尖在接听界面停留了一瞬。
[来电提示：傅闻渊]
“晚上好。”青年微冷的声音响起，如环佩间玉石相撞般动听。
“是你，”不知为何，于月圆莫名笑起来，“晚上好，我刚刚得知了一个好消息。”
“是吗？”电话那边的声音带上浅淡的笑意，“是什么？”
“是关于一只生命垂危的小猫的，”女孩的声音雀跃，“刚才我得到消息，它终于挺过来了！”
“恭喜，希望它以后健康。”青年的声音轻了几分，于月圆仿佛能看见他望向自己的剔透黑眸。
“谢谢，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明天和我一起去一趟A市机场为母亲送行，”傅闻渊的声音带上几分无奈，“母亲很喜欢你，一定要我找你来送她。”
“送？”于月圆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她要离开A市了吗？”
傅闻渊顿了顿：“是的，她要离开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电话那头，青年微微垂眸，声音带上了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情绪，“也许不回来了。”
我这嘴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于月圆举远手机，懊悔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却不知自己这边的动静被电话对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他轻笑一声道：“在没有我以前，她的梦想是做一个探险家，这是我幼年时从相册中了解的。”
“为了这个梦想，母亲主动放弃了楚家继承人的位置，选择去环游世界，”傅闻渊回忆着照片中的母亲，年轻的她总是一幅意气风发的模样，“她的爱人也很支持她，陪着她在世界各地到处跑。”
“原来是这样才放弃继承权的吗？”于月圆有些意外，“我以为是因为结婚。”
“她不会因为婚姻放弃什么，”傅闻渊声音很轻，“是因为我，她才中止了环游世界的计划。”
在爱人与亲朋的劝说下，有了身孕的楚小姐回到了A市，为了孩子的安全，她不能再四处奔波。
这一回便是二十余年，直到孩子长大，她仍被各种琐碎事务缠住，无法抽出时间去继续未完成的梦想。
“她要去B岛，计划被迫中止的地方。”她听见傅闻渊这样说。
于月圆了然地点头，尽管对方看不到她的动作：“好，我明天会去的。”
她能理解傅闻渊现在的复杂情绪，他对母亲的离开感到不舍，却又无法选择像二十年前那样再次绊住她的脚步。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安静思考的空间。
于月圆轻轻对他道了别，就挂断了电话。
她看向窗外，天空中月光明亮，没有一丝阴霾遮盖月亮，这意味着明天是个好天气，在那样的好天气里，楚小姐飞往B岛的航班能够顺利起飞。
*
“叩叩”
两声礼貌的敲门声传来，于月圆知道这是傅闻渊来接她去机场了，但她一时半会还无法将缠在一起的发丝从梳齿上取下，只好匆匆回应道：“来了！”
她打开门，见到傅闻渊正站在门口，他身穿长款黑色风衣，身形看起来越发高挺笔直，与头发还与梳齿缠在一起的她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还没整理好，抱歉。”她带着几分歉意和尴尬道。
傅闻渊轻轻摇头，将手中冒着热气的牛皮纸袋递给她：“还不到时间，我给你带了早餐。”
“谢谢！”于月圆伸手去接，却不小心扯到了头发上挂着的梳子，顿时一阵刺痛从头皮传来，她眼眶生理性地一阵发热。
“小心。”傅闻渊垂下眼眸，下意识抬起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将几缕发丝从梳齿上取下。
女孩的乌发手感很软，能闻见淡淡的洗发露香气，他缜密细心地将相互缠绕的青丝取下解开，动作很轻。
于月圆能感受到他手指的轻柔动作和喷洒在她发间的温热气息，她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也不知在紧张什么。
“疼吗？”他似乎遇见了格外顽固的几缕发丝，手指间的动作有所停顿。
于月圆下意识想摇头，却被他用轻柔又不容拒绝的力度按住了后脑，她听见头顶他的声音：”不要动。“
她意识到这个动作会再次扯到头发，连忙顺应他的力道停住，改为说话回答：“不疼的。”
良久，发间的梳子终于被取了下来，于月圆不禁像受刑结束一般松了口气。
她道：“我好了，走吧。”
*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