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营养的地方,都在其中。”
满堂娇简短的应了一声,她看着桌上的菜肴,言语间多了几分暗淡。
申溢夹菜的手一顿,他知道满堂娇在想什么:“我原本想着这几天有条件了,带你出来改善改善伙食。”
满堂娇想了想说道:“我并没有吃过磬海楼的东西,磬海楼是以做鱼出名的。我们家一年中有不短的时间都在江上,对于活鱼,回到城里也就不经常吃了。”
申溢说道:“原来是这样。”他垂下眼眸,整个人的神情松弛了许多:“我只是想改善目前的生活。”
他顿了顿语气,又说道:“你知道去南疆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想你有朝一日,一定要振兴申家是吧?”满堂娇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没有疑问的语气,她觉得这件事情是再正常不过了的,每个家中的孩子,都应该为这个家庭付出自己的一部分努力。
然而申溢却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这样想的,其实申府振不振兴,不过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有时候我也想,是不是我前半生享受的东西太多了,让老天爷瞧不惯了,才安排这横生的变故给我。我理应该去承受的。可是我一想到你,就觉得你不应该也跟着我过这样的日子。让扬州城里的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指指点点,为了挣一点小钱跟人家点头哈腰。“
他这一番话说的并没有什么水平,甚至遣词造句都是生硬的。可就是这样的每一个字,满堂娇觉得都是经过了他的肺腑才说出来的。她看着申溢的神情中多了几分肃然,皱起眉头似乎想要弄清楚他说这番话背后的目的。
她紧簇的神情让申溢自失的一笑:“这话说得有点多了。”
他说过这句话以后,便低头吃着碗中的面,满堂娇静默地看着他,忽而开口道:“人在低谷的时候,应该有个思想寄托,但那个人不应该是我。”
“可我还能有谁呢?”申溢抬头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申溢那双眼眸中放佛笼罩了一层水雾,朦胧的雾气里,他的神情格外的认真。
恍惚间满堂娇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了年少时的一弯明月,高高的明月挂在枝头,是她每一个夜晚仰望的对象。如今这弯明月忽然向她招手,说天庭寂寞,邀她同游。
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理由呢?
两人用过饭,磬海楼里的食客越来越多,从包厢所在的二楼走下来,一楼中等待堂食的顾客已经拥挤到了楼梯口。满堂娇跟在申溢身后,但她到底是个姑娘,娇小的身姿容易被路过的人忽视,她被挤到了,就在即将要拉远到看不见申溢的背影,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她。
宽厚的手掌有力地握住了满堂娇的小手,从那只手上传来的热乎的温度,强势而有力的强调着它的存在。
诡异的是,心中的激动正在一点点散去,完全令人依靠的手掌却拉扯着她的思绪。眼前的景象正在一步步后退,围绕在身边的人影正在一点点消失不见。
一种不安的感觉逐渐涌上满堂娇的心头,令她感到恐惧。
无法抑制,挑空的小二楼设计,最高处飘下飘渺的薄纱,周遭的食客去而又至,定睛去看,皆是衣冠华丽的富家公子,他们交谈着,玩笑着,嬉皮笑脸的嘴巴从没有闭上过。他们伸着手,那双手肮脏无比,却又像是一只利爪,在满堂娇的眼中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