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
学校门口偶遇棠,这概率极其渺茫。
棠穿着蓝白校服,身旁伴着一长发女孩,或许是她新朋友吧。
“棠。今天这么早?没在路上磨叽?”厉栀看过一眼长发女孩,只觉得心理不适,那眼神不算单纯。
棠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天真相。昨晚,梦中女人提过,棠和南结婚了。南是谁。不是乔楚桉吗。
厉栀反倒希望今晚再梦一次,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路过高二十二班,脚步突然定顿不移,目光凝聚前排一校服规矩少年。
那是沐言吗?
他居然穿校服?
除了惊,当真是没一点喜。
沐言在高二彻底转性,开始疯狂学习,没日没夜,废寝忘食,不学个人样,誓不为人。
震惊的人只有厉栀,喻澄听见这个消息,没一点反应过激的样子。
喻澄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他。他倒是没闲着,也开始认真突击物理,还发誓不考到年级前三,下辈子继续当条狗。
厉栀问他,上辈子造什么天孽,是不是一条大狼狗,所以这辈子是条小奶狗?
喻澄一本正经地回,上辈子是一条忠犬,英勇无畏。不过很可惜,被人利用,没落个好下场。
“这辈子,我只当一个人的忠犬。”他话语间没一点玩笑意味。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秒。
恍惚间,厉栀觉得喻澄眼熟极了。远超一个不过相识几月的朋友兼一年的同学。
她试探,“昨晚说,你会预知未来。我又做梦了。又梦见那个白褂女人。对了,我的物理笔记本呢?”
“嗯。我昨晚没记,今天晚自习再写。”喻澄脸不红心不颤地撒谎。
厉栀信以为真,稍松了口气,“那你还给我,我换一本给你。我昨天拿错了,那是语文笔记本。里面都是一些矫情文句,积累着写作文用的,还好你没看。不然,铁定笑话我。”
“好啊。”喻澄取出笔记本递给她,“那你小看我了,我不爱窥探隐私。昨晚对不起,把你笔记弄掉地上,扉页那段诗句告诉我,肯定不是物理笔记本。所以我没看。所以才没记。”
喻澄不经意地解释,上一世没长嘴,这一世必须长出嘴来。
厉栀相信他,他看起来不像那些小人,倒像是个正派角色。
“你有目标院校吗?”她挺好奇,喻澄那样坦荡的人会选什么职业。
喻澄惊顿了下,没想到厉栀会关心他未来。强压内心狂喜,风平浪静地回:“我这人吧,没太大主见。年级第一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当警察。”厉栀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令她诧异,她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警察。专业表上那么多职业,怎么偏偏是警察。
是因为那天,在胡同看见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吗?那男人背影很像喻澄,也像无数次回头看见的陌生背影。
“警察?警察品类很多,你觉得我适合什么?”喻澄故意问。
那么多种公,上一世偏要一脑热去什么缉毒局。顶着那张古灵精怪的脸,和满腔热血,跟打了鸡血似的,被选中去卧底,还觉得自己特伟大。
他永世不会忘记在毒枭窝点所受折磨,更不会忘记那个大毒枭的名字。绝对不会忘记最后惨死的画面。算算时间,那男人快接手了吧。
厉栀苦思冥想,没能说出那两个字。越想越不对劲。怎么喻澄昨晚说的玩笑话,这两天都跟他对上了,他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昨晚在胡同,我遇见沐言。他说安合一中有个人叫什么南。”她错愕下,小声嘀咕,“南?哪个南?性别男?还是笔记上那个南?”
她没管,接着说:“我学你,劝他用心学习。看他今天那样子,应该受益匪浅。喻大师傅,你功劳不小。”
很奇怪。她对喻澄没防备,有事说事,没事找事说。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倾诉是一件趣事。有些连棠都不愿意告诉的事,她会主动说给喻澄听,听他建议,听他施咒。
接触时间越长,越觉得喻澄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偶尔开几句玩笑,一旦遇到事儿,喻澄比他们都正经百倍,像个大师傅,特有安全感。
厉栀发现,喻澄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记得第一次听他讲话,油嘴滑舌,没个正行,不靠谱,能想到的形容词都是贬义词。
现在提起他,坦荡靠谱,细腻体贴,全是褒义词。与他那张奶油小生的脸,反差还挺大。
厉栀托住脑袋看他,依旧是三七碎盖,内双,浓眉大眼,长得还挺帅,不笑的时候正义感满满,两颗虎牙倒是添了些少年感。
“如果没有虎牙,还这么可爱吗?”厉栀问自己,很轻,几乎是心里话的程度。
“嗯!”喻澄用力点头。
毕竟,虎牙是他标配,没了怪想念。
厉栀“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