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归隐了吗?今日怎么有空前来。莫不是,你心里还”
放不下?他的徒儿!
没错。
可他只是鞠礼道:“谪仙派自古断情绝爱,娘娘多虑了。”
遥川拍了拍火汐的肩膀,提醒道:“仙君莫恼,再说火汐早已不是,昔日的汐妃娘娘了。”
火汐却摆摆手,无所谓道:“罢了。”说完,顺便将花盆拿起来,左右翻看起来。
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遥川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如何?”
火汐拧着眉头,终于将花盆放下,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只是一盆普通的花。”
心脏犹如割裂,真应了那句话,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
遥川一下没站稳,直接跌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远方。
白楚楚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
阑裳心中沉闷,不禁问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火汐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遥川从来没觉得西华宫这样冷过,他几乎不吃不喝地守着这盆花。
种子是阑依留下的,七色琼花。
自从阑裳告诉他契约已改,他就将安魂珠寄托在这颗种子里,他始终坚信着,阑依,一定会醒来的。
每日,他都会将安魂珠放在体内,输入全部的灵力,可它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那天却突然发芽了,让他看到了希望,可。也许这就是命运,可他从来不信命。
好冷,他打了几个喷嚏,感觉脑袋有些发胀,似乎是发烧了,迷糊中看到那七色琼花,叶子开始疯长,最后,开出一朵艳丽的花。
“依依。”他抬手想要触碰,可还没碰到,就晕了过去。
冬天的清晨,总是亮的很晚。
宫女在炉子里添了新的炭雪,屋顶的积雪受到温度的影响,慢慢消融了。
“滴答,滴答。”
遥川被声响惊醒,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再看去花盆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去哪了。来人,有人见到我的花了吗?”遥川飞速奔过去,边寻边吼道。
“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到底是谁,谁让你们动的?”
此时,一个宫女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将头埋在地上,说道:“将军饶命,奴婢看那花枯萎了,就”
“枯萎了?”遥川青筋爆起,差点没气晕过去,拔出剑挥手,一剑将桌子砍成两半。
宫女更害怕了,全身颤抖着,不敢抬头。
“扔在哪里了?”遥川忍着气问道。
“外面。”
找花要紧,遥川顾不得理她,只是快步向门口走去。
前脚刚迈出去的时候,一阵风吹来,拨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他突然站住脚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少女。
他一步一步,走到宫女面前,张了好几下口,才终于鼓足勇气,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奴婢是西华宫的。”宫女依旧低着头。
“一直都在西华宫?”
宫女点点头,遥川哑着嗓子,开口说话的时候,连嘴都瓢了,喏语道:“抬起头来,为什么不敢抬起头来?”
“奴婢不敢。”
遥川弯下身子,抖着指尖,一点点挑起她的下颚。
每看清她的脸一分,遥川就感觉自己的心疼一分。
“依依。”
他想了无数次相逢的场景,在梦中练习了一次次拥入她的场景。
如今,日日所思之人就在眼前,他却不敢轻举妄动了。
“将军,奴婢不叫依依。”她不记得与他的过去了。
“那你叫什么?”遥川却不曾犹疑。
宫女挠挠脑袋,撇嘴道:“我也不记得了。”
“阑依。”
“什么?”少女天真地望着他。
指尖触碰到她脸庞的时候,少女一把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将腮托在他的掌心,笑道:“将军,你的手掌好温暖呀。”
雾气凝在他的眼眸,几乎快要看不清了,他勾起唇角,问道:“那你,如何还会记得叫我将军?”
“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在宫里陪着你了,他们都喊你将军,我便记住了。”
依依,原来你一直,都在身边陪伴着我。
少女伸手抹去他的眼泪,放在口中尝了一下,吐了吐舌头,埋怨道:“原来,泪是苦的。”
遥川再也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道:“不会,以后都会是甜的。”
少女点了点头,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的唇印下一吻,娇羞道:“你日日对着我,喊我娘子,我都听到了。现在,可还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