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他对纪连提出的要求都无条件地接受。
但他想过，如果失去颜未舒的可能性比牺牲自己大，他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牺牲自己。
找出纪连的落脚地并不难，这么多年，他喜欢去哪，喜欢在哪些地方过夜，喜欢去哪些地方干些什么坏事，季阳译都了如指掌。
夜深得摸不透底，没有一颗星星，剩下的只是黑暗。
季阳译已经忘记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天空。
纪连来得很快，季阳译约的他，纪连当然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第一眼，季阳译给了他一拳，揍得他弯下了腰，嘴角一抹血色。
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纪连笑起来，奸诈阴险。“季阳译，小心点，现在是法制社会。”
他后退两步，季阳译步步逼近。
“你是他舅舅！”季阳译在众人视线之下，揪起他的衣领，大声斥责，“你真是禽兽不如！”
KTV套房里声音繁杂，但是耐不住季阳译的架势太大，里里外外的人都吓到了。
“都出去。”音乐停，纪连在寂静之中，说了一句。
套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冷静。”纪连抓着他的手，要松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照片是你发的吧。”季阳译没松手，他眼里的恐吓似乎第一次让纪连有了恐惧。
“什么照片？”纪连眼神里的迷惑差点让季阳译相信，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季阳译冷笑了一声。
纪连迟疑，揪着眉头说：“那家伙把照片也发给你了？”
“装得还挺像。”季阳译看着他。
谁知纪连一脸不耐，轻松自在地说：“反正你又不是没看过。”
这让季阳译的拳头又狠狠砸在他脸上。
纪连喷了一口。
季阳译没罢休，拧起他的脖子：“陈奕人在哪里？”
“你，你停手。”纪连眼里的笑意没有消散，季阳译真恨他是把烂硬骨头。
“我再问一遍，陈奕人在哪里？”季阳译抓紧他的领口，丝毫不松手。
纪连觉得自己整片视野都在晃动，但他依旧嘴硬，血流从他鼻孔里滚烫地涌出来，他说，“你会后悔的，季阳译。”
季阳译觉得他无可救药。
手机响了，季阳译松了手，颜未舒打过来的。
季阳译出了门，才接起。
临走时他对纪连说，“纪连，你好自为之，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当然不会这么算了。”
季阳译没有听见纪连最后说的话。
他现在耳边传着颜未舒的话。
“你在哪里？”颜未舒在电话那头，她身边没有人。
“我没事。你在哪？”
“不是让你别去找他吗？”颜未舒的声音听着很冷静，但这让季阳译更加担心。
“你在哪？我现在过去。”
-
浴室很冷，灯是荧蓝色的。颜未舒拉开窗帘，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暗且黑，看不见月的颜色。
季阳译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的大衣脏了好几处，颜未舒一眼就看见，问：“你去哪里？”
季阳译不打算如实回答。
“我没去哪。”他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在回想纪连对他说的那些话。
陈奕的话，季阳译已经让人去找了。找一个人并不难，打探清楚他周边人的口信，总之就是用钱砸出来一个下落。
“不是答应我，不乱跑吗？”颜未舒坐在沙发上，她觉得浑身乏力的原因，不是因为那些照片，是因为季阳译的执念。
他太恨陈奕。颜未舒是这么想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次不只是陈奕，这次牵扯到的还有另一个畜生。
季阳译不会告诉颜未舒，纪连做了什么。
但她迟早会知道。纪连的性子，招摇过市，季阳译懂得不能再懂。
他只是不知道，纪连是怎么和陈奕勾结上的。
颜未舒担心的不只是季阳译的报复心理，她关注的还有他的病情，他因为这些事，这阵子看着根本没心思吃饭。
前两天，她逼他上了体重秤。
记录下来的数据，显示季阳译一周内瘦了五斤。
颜未舒打算跟季阳译出国，去度几天假，等到春节假期再回来，季阳译说不想去，自己有工作。
“不能先把工作停停吗？”颜未舒问他，表情严肃，“工作重要还是治病重要？”
“工作。”季阳译憋出一句气话。
颜未舒听完，叹了口气。
房间里沉闷得只剩下空气、寒风。
就当所有人以为风暴结束之后，会有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