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一早便派了身边的张妈妈过来,以贺府规矩为由,要为江缨验身。
张妈妈倒是没料想到江缨能应下,还以为她耍了什么心思,岂料当看见白芍端出一盆血水后,这才反应过来了些什么。
反反复复验了数次,她发现江缨的的确确非完璧之身,便回去告知贺夫人了。
“贺重锦呢?”江缨问白芍。
白芍给江缨满上茶,回道:“姑爷吗?清早他便走了,不知做什么去了,兴许晚上便回来了。”
昨晚的画面闪现在脑海里,那些肌肤之亲,那些出格的举动,江缨内心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就这样过去了一整日,她又在贺府度过了第二个傍晚。
贺重锦托一名小厮告诉江缨,他得了风寒,担心传染给她,便暂时搬到书房住上几日。
风寒?
江缨知道,贺重锦不过是在找借口罢了,
只是,她猜不出他躲着自己的缘由。
这夜,江缨一个人独自在房中度过,听着外面的风声安逸地睡着,似乎因为贺重锦不在的缘故,她的心里便没那般多沉重的包袱。
梅花园。
漫步在梅花中的贺重锦伸手,轻轻替梅枝上的一朵娇小的梅花拂去上面的积雪,而后折下一枝回去,满上水,插在了书案上的梅瓶之中。
圆房之后,他心里惦念着,此刻却无颜见江缨,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贺重锦要的从来都不是江缨的身不由己,因为无可奈何所以屈从于他。
暂时,还是不要见了。
“公子。”
这时,殷姑姑一袭黑衣推门进来,她摘下面罩向贺重锦禀告道:“萧涣在贺府外安插了的眼线,公子的身份怕是要瞒不住了。”
贺重锦握着剪刀,修剪着梅枝的枝丫,淡淡道:“知道了。”
“以贺尚书嫡子的身份,萧涣若对公子下手,便是易如反掌。”殷姑姑道,“先前公子下定决心要回到侯府,为何突然改了主意?难道是江缨?”
他放下剪刀,朝殷姑姑笑了笑:“是啊,为了缨缨。”
殷姑姑不解贺重锦的所作所为:“不可,公子不回候府的话,萧涣就......”
“殷姑姑啊。”贺重锦起身走到窗边,说道,“做侯爷无非是为了自保,若因此失去了很多东西,再也无法挽回,倒不如安安分分地做贺府的嫡子,与一人共度余生,此生无憾。”
也许是自己的错觉,贺重锦还是那个贺重锦,短短几天的时候,殷姑姑觉得眼前之人的心性,却与之前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殷姑姑知他心意已决,最后问道:“公子,你可想好?就这样放任萧涣夺走舞阳侯之位,他日他除掉公子,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贺重锦的声音冷了一瞬,“没有什么路是能够一眼看到尽头的,我回到侯府,虽然锦衣玉食,身份尊贵,可却要尔虞我诈,步步为营,或许比不上这里的清净,贺尚书和贺夫人再厌弃我,也畏惧着我的身份,作何选择,终归是不完美的。”
这话还真被贺重锦说出个七八分的道理来。
“何况,我与缨缨已行了夫妻之实。”贺重锦回眸看向殷姑姑,勾起嘴角,“殷姑姑,你伴重锦长大,护我周全,如今我也有要保护之人,为了她,我愿倾尽我的一切,无论我是什么身份。”
“公子。”殷姑姑看着自家公子,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江家姑娘,不过才认识了短短数月,竟让公子情深至此,放弃回到侯府?”
不对劲,实在不对劲。
才没过几日,一心想要回到侯府的公子,怎就几夕之间,成了这般忘我的痴情人。
贺重锦只是笑而不语,后又对殷姑姑道:“去告诉萧涣,若相安无事,他便能得到他应有的一切,否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我都会让他尝到,受尽酷刑,面容尽毁,身败名裂。”
半个时辰后,一名藏匿在贺府附近的黑衣人被小小的铁镖一举击中了肩膀,紧接着,便被殷姑姑的胳膊不动神色的钳住了脖子。
黑衣人一眼认出了铁镖和这精妙的武功,诧异道:“舞阳侯身边的阴手鬼镖殷姑?你不是已经死了?”
贺重锦的下落早已被萧涣知晓,殷姑姑也不妨摘下面罩,露出真容:“今日饶你一命,回去之后,你要一五一十的把贺公子的话告诉萧小侯爷。”
*
贺重锦与江缨分房而睡之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贺府。
起初都以为贺重锦真得得了风寒,可给书房添梅花炭的小厮却说,书房里别说药碗了,连汤药味儿都没有,况且寻常的风寒两三日便可痊愈,而贺重锦搬入书房后,整整过了四日。
大家纷纷猜测,他们二人定是生了嫌隙。
清早,江缨去第一次去内阁给贺夫人请安。
内阁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