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以前我嫌太晒错过好多风景。”叶芳芸感叹道。
“就是就是，我第一次看现场篮球赛呢。”季然连忙附和。
“嗯？”叶芳芸疑惑地盯着她，“你不是说你小学是篮球队的吗？”
季然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确实因为个字高被选上了篮球队，可还没去，就被郭丽珍以耽误学习为由拒绝了。
当时会拿这个做理由，不过是想替叶芳芸跑步而已。
但...季然想起了郭丽珍以前训自己的话，替别人受累，纯纯是没有脑子的行为。
她羞于启齿。
季然正愁怎么开口，叶芳芸却突然靠了过来，她抱住季然，声音有点颤抖，“然然，你对我太好了，谢谢，真的谢谢。”
“能遇见你，是我高中最最最幸运的事情。”
季然没想到她会这样，朝后退了一步。她看着眼前的好友，叶芳芸的表情十分真挚，乌黑的圆眼亮晶晶的，似乎带着些许潮意。
季然只觉一阵恍惚，眼前的画面开始转动，她回到了之前许多的时刻。回到了那位明明为别人施以善意，却被无限否定的女生身边。
她看见她一个人坐在地上，四周很空，那些反驳全部无用，苍白地消失在黑暗里。
信念崩塌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能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身后扶上一个有力的手掌，撑住自己的踉跄。画面瞬间回到现在，好友目光温暖又坚定。
季然偏过头，看见陈煜舟的侧颜。
她站定，垂下了视线，才发现原来自己脚下有光。
原来遇见自己，也是幸运。
***
两日考试过去，就到了周末。放假前，班主任宣布了下周校庆日的安排。
从下午起，学生不用再上课，大家可以自行安排时间。但是晚上七点需要在小礼堂集合，届时会颁发竞赛的奖状。
季然很期待，因为她觉得自己考得特别好，没准能拿一等奖。
想到这里，她回头看向陈煜舟，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陈煜舟此刻正撑着下巴，边转笔边听班主任的通知。他见季然看向自己，勾了勾唇，挑起一边眉毛，询问干嘛。
季然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个“竞赛”，又竖起一根食指，最后指了指自己。不等陈煜舟回应，她就憋着笑转了回去。
陈煜舟看着女生笔挺的背影，轻笑了两声。王建茗正愁无聊，听见身边人的动静，来了兴趣，问，“你笑什么？”陈煜舟收回视线，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没有答话，只是问，“竞赛成绩什么时候出？”
“下周吧，但按照咱们老师的魔鬼程度，周日估计就出了。”王建茗回答道，追问道，“怎么？你怎么开始关心校级竞赛了？没考好吗？”
“还是得关心一下的，”陈煜舟悠悠道。
他的目光又落在季然的身上，这会儿季然正趴在桌子上写字，她写得飞快。写完后立刻把手里的本子从桌下传给了叶芳芸，叶芳芸看了上面的东西，两人相视而笑。
陈煜舟看着季然，唇角莫名跟着勾起弧度，等周围同学都站起身，他才堪堪回神。
男生再次看向前方的身影，小声低语：“我得是第一。”
***
校庆日，艳阳高照。
午休结束，季然和叶芳芸逛了会儿摆摊的社团，就被热得不行，一起回了教室。回到教室后，叶芳芸忽然神神秘秘地出去了，还再三叮嘱季然待在教室里等她，等会儿给她一个惊喜。
季然拿出积攒多日的杂志，认真点头。
临近六月，天气回暖。哪怕教室开了风扇，不通风也会有些闷热。
季然待了一会儿，起身把前门和靠讲台的窗户都打开，才又坐了回来，继续翻着杂志。
不知过了许久，季然正陶醉在某篇短故事的情节中时，忽然感到脚下有什么东西一拂而过。
她打了个激灵，缓缓低头。
***
陈煜舟抱着篮球回来时，碰见了在楼梯处探头探脑的叶芳芸。
叶芳芸看见他出现，眼睛一亮，仿佛见到了救星。
“你刚上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一只白色小狗吧？”叶芳芸问得急切。
陈煜舟回忆刚才的路，迟疑摇头，“没有，但学校怎么会有小狗？”
“呼，没有就好，那就还在这一层。”叶芳芸顺了顺气。
她看着陈煜舟诧异的目光，准备解释缘由，却忽然，走廊尽头的教室里传来了一声尖叫。
熟悉的声音让叶芳芸怔住，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面前男生脸色一变，朝着教室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