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加个好友吧
高考结束之后，裴霁的父母原是提议给二老买好机票让他们自己到东浦团圆的，是裴霁想了个理由说老人家上年纪了，而且没有出过远门，不熟悉外面的世界，还是回来接吧。
他回来之后去了原来的小学，学校已经修建成他不熟悉的模样了。举目望去，学校周围的小卖部也都换了人在经营了，除了还在这个地方，其他的再也没有一丝从前的影子。
附近几公里的学生都在这所学校上小学，裴霁只知道他跟江雪回家的方向是相反的，江雪的家具体在哪儿，他不清楚。
裴霁站在校门口的马路边上，落寞地出神，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呢？暂时没有头绪，还是先回镇上吧。
他走到小卖部去问老板：“请问这附近有车去镇上吗？”
店里是个年轻的女人正在逗她怀里的小孩，抬头随意道：“有私家车，比小客车贵一些，你坐不？”
“什么时候出发？”
那个年轻女人仿佛看到了生意，语气也热络了起来：“你现在就要走的话，我马上去给你叫人。”还不忘提：“车费五十。”
裴霁许多年没回来过了，只觉得五十还行，就礼貌说：“那麻烦你......”
话还没说完，里屋走出来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裴霁看了两眼认出了她，是原来的小卖部老板。只是那时候是一个小摊，摆在另一边。他有些激动地问道：“阿姨？你还记得江雪吗？”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一个村里可能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村与村之间可能也有姻亲。况且来来往往就是这么些人，就算不认识，拐着几个弯也能打听到。
这所学校是为了方便周围几公里的小孩子上学的，大家离家都不算近，早上带饭盒在学校蒸饭，不带饭的家长就会给小卖部老板预支午饭钱，让自己家的小孩中午去小卖部吃饭。他们的零花钱也都是花在这几家小摊上了，所以老板认识大部分的学生，也有可能是全部，但裴霁不敢断言。
那个阿姨微眯着眼睛打量他，像是在分辨他是谁，喃喃道：“江雪？英菊的孙女？”
裴霁不知道江雪的奶奶是谁，讪讪应和：“可能......可能是吧。”
“英菊赶集时常会从这里过，她好像说她孙女在一中读高中的嘛，你找她有啥事吗？”
得到消息的裴霁一扫前面的忧郁，眉目轻扬：“我和她是小学同学，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联系一下。”
小卖部老板看他这样，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那你还坐不坐车？”
“坐，麻烦姐姐跑一趟吧，谢谢。”
这一声姐姐叫得老板神色慌乱，忙客气道：“客气什么，我又不是没收你钱的。”说完就抱着孩子出了小店。
“一中”，裴霁想着就拿出手机搜索一中在哪儿，好在在地图上搜索出来没有重复的结果，正好他明天要去市区。
第二天一大早，裴霁的父母说去接他，他跟父母说好在车站来接就可以了，别费力跑这一趟。他挂断电话去货架上拿了两瓶水，回过头就看到了一个侧影，只是一瞬，他无比笃定，那就是江雪。
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裴霁有些想笑。
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阳光灿烂处，裴霁第一次，没那么讨厌炎炎夏日了。
*
“你好像永远在拒绝我。”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在这安静的车厢里显得那么突兀。
江雪不自在地坐直了身体：“不要说一些容易引起误会的话，而且，我没有。”
裴霁挑眉看她，“你确定？”
“你小时候拒绝我的礼物，上车时又拒绝我坐你旁边，刚刚又拒绝我给你付车费，现在又拒绝和我聊高考志愿。”他靠近江雪，盯着江雪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沉沉开口：“你还敢说你没有？”
江雪觉得距离有些太近了，近到她好像能感受到裴霁的呼吸萦绕在她脸上，她想伸手去推他，又觉得不妥，就不自在地往车窗方向挪了挪。玻璃凉凉地贴在她后背，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再次开口的时候显得底气不足，“小时候的事不作数就不提了，你后面说的那些--”江雪抬眼看了一眼裴霁，心里仔细斟酌着用词，“我们只是昔年短暂同窗过，交情不深，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
听完她的借口，裴霁退后倚向座椅，自嘲似的说了句：“好好好。”
裴霁拿出手机，“那加个好友吧，以后--多联系，交情自然就深了。”
“......”
江雪这不情不愿的纠结样子，点燃了裴霁心中的不快。
“不愿意？那我现在对于你而言，跟陌生人有什么两样？同学之间加个好友也不行？还是说，我在你心中不配做你的朋友。”
江雪一般情况下看着都是淡淡的，很随和。在她的同学看来，也是属于没有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