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找心理医生的时候是杨疏桐来送的人。
孟晴打开车门就看到杨疏桐拿着文件夹坐在那里。
就算知道自己的死亡不是杨疏桐做的，但孟晴还是忍不住迁怒，贴着车门坐下，上车就望着窗外自闭。
杨疏桐对前面的司机做了个手势。
司机会意的将挡板升起。
杨疏桐从旁边拿了一瓶牛奶出来递给孟晴“这是上次我看你喜欢喝的，你要喝一点吗？要是不想喝这个我等会再给你去买点其他的。”
孟晴接过牛奶，跟个哑巴一样坐在那里，什么动作也没有。
杨疏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对我不熟悉，但是是云怡让我来的，她说章云山忽然过去了，她要在那边应付章云山，可能还没来得及给你发信息。”
孟晴这才看了一眼杨疏桐“你说真的？”
“真的。”
孟晴坐回来一点，不在盯着窗外，转而看向自己的鞋子。
杨疏桐大概也是第一次说软话，稍微有些滞涩“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欢我，但是你至少要告诉我我要怎么改，毕竟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孟晴想到那天鲜红的场景，和看着她被捅刀的杨疏桐，嘲讽的笑了一声“您不是说是普通联姻，我又有什么好气的。再说了，我和您只是朋友，不是吗？”
杨疏桐就这么看着她，语气平静“其实你全想起来了对不对。”
几乎是陈述句的语气，孟晴逃避他的目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可能不知道。”杨疏桐目光盯着手上的文件夹，流露出一抹怀恋的笑“但是我认识你，比你认识我久很久，我知道你的一切习惯，包括撒谎时的眼神走向。”
孟晴卡住，千万条能为自己洗脱恢复记忆的话术全死在肚子里，只喃喃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昏迷的时候，我去找医生的路上冷静了不少。”杨疏桐笑起来“你们这回一定没有提前排练，云怡根本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你一直都知道！”孟晴完全没想过，现在只能倒打一耙“那你一直看我们，是在看笑话吗！”
杨疏桐摇头“我知道你们是想做些什么，我只是不知道具体，再说了，我之前答应你的，我不会拦着你做任何事，我不会食言。”
“那五年前的事呢？”孟晴眼角沁出泪花，却依旧不肯退缩的睁大双眼看着杨疏桐“如果你知道我恢复记忆了，你不会担心我想起五年前的事吗？杨疏桐，是你对我捅刀的，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杨疏桐沉默，目光投向窗外。
孟晴却难得的步步紧逼“你不阻止我寻找真相，但你却用婚姻把我锁在你身边，你知道我的记忆有问题却没有对我提过一星半点，杨疏桐，我不信你不知道这辆车要开向哪里，我不信你不知道他们要对我做什么。”
孟晴最后几句几乎是气音，整个人陷在车座里，显得没什么力气。
杨疏桐“我一开始发现你恢复记忆的时候确实很担心，所以几乎是默认她们把你重新送去洗脑，但是你不会表情态度告诉我，不是我动的手。”
“因为不是你动的手就可以轻描淡写的过来告诉我你早就知道我恢复记忆了？杨疏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孟晴情绪激动起来，一把揪住杨疏桐的衣领。
司机听到后面的动静，乖乖的找了个地方停车，下去抽烟了。
杨疏桐也控制不住情绪“因为我不想坐牢啊！我虽然一口咬定现场有第三人，但是第三人也会一口咬定是我杀的，周颂文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她真的能和我鱼死网破，我能怎么办！要是你的证词也是我动手，我的一生就毁了。”
话被孟晴的动作打断，周滔的脸直接被打偏过去，直接红了一片。
“所以就可以利用我吗？杨疏桐，对，不是你杀的我，但是你敢说这五年你不是故意用婚姻把我锁在身边，不间断的送我去看心理医生，给我吃药，就是为了让我没有恢复记忆的可能。”孟晴神色平静。
周滔刚刚是情绪上头，现在一巴掌也算冷静下来”对不起，我想过帮你的。”
看着孟晴转过去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杨疏桐把手上的文件夹递给她“这是我能查到的所有关于五年前的事，我一直害怕，你知道当年之后会崩溃，会对我失望，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孟晴接过文件夹却没急着看“我没有那么脆弱，杨疏桐，我对你不存在失望。”
杨疏桐自嘲的笑了一声“不存在希望何来失望，这几年是我的错，我只求你，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将功赎罪。”
孟晴没有理他，只翻开手里的文件夹仔细看着。
杨疏桐找到的资料其实不少，只是都在边缘，而且从捅刀的那一行开始，孟晴就发现了，这份文件真实性绝对是被外来系统影响过的。
“凶手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