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茗本也一直处在热闹中,可不知是什么感觉,突然往外门那处黑暗小路看了一眼,于是便看见了即将离去的身影,长身玉立,气质疏冷。
天黑,看不清人,可秋茗就是知道,那人定然一袭白衣。
秋茗追了上去。
一声“师尊”喊了出来,那人驻足,秋茗静静等着前方人的回应。
秋茗不知道为何今日师尊不在,虽然不提,可师尊不来,她知道自己是失望的。
现在师尊来了,却没有露面就要走,秋茗心中有些难过。
秋叙白转过身,低头看着秋茗。
秋茗又喊了一声:“师尊。”
秋叙白清冷的面庞在夜色中不甚分明,他瞧着秋茗,他的小徒弟,只觉得自己那涨起来的情绪又如潮水般退了,现实和虚妄隔了一层。
“秋茗,”他声音很轻地应了一声。
秋茗仰着头,她发现师尊有一缕发随着晚风扬起,忽然便想起几日前见到的,花长老将宁师叔的发别过耳后去。
可她个子太小,伸手也够不到师尊。
就在秋茗正乱想时,秋叙白手中出现了一个酒杯,轻轻碰了一下秋茗手中的果子饮。
秋茗回了神,她呆呆看着秋叙白将酒一饮而尽。
“师尊?”秋茗仿佛明白了。
秋叙白喝完酒,对秋茗道:“秋茗,今日玩的开心吗?”
秋茗点头:“开心,师尊,你不去宴上吗?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瓜子。”
秋叙白眉眼往下弯,唇角微微漾着一丝清浅的笑,声音很温和:“开心就好。师父今日有些累,就不去了,刚才已经和秋茗敬了酒贺过,师父先回寒烟山,秋茗好好玩。”
秋茗愣了一下,乖巧点头:“好。”
秋叙白离开了,秋茗回了宴上。
江溪雪走到秋茗身边:“秋茗师妹,方才是师父回来了吗?”他刚才看见了一个身影,有些怀疑。
“嗯?师父?”月年衣突然出现:“师父回来了?怎么不来宴上?”
秋茗转身,瞧着两位师兄,点点头:“师尊说他今日有些累,先回寒烟山了。”
江溪雪了然:“师父应该是接了宗门任务下山才回来。”
秋茗:“任务?”
月年衣摆手:“不知道什么任务,可能是除什么大妖或者魔物吧,这都不重要,就是可惜,这么大的宴,师父错过了。”
“算啦,师父累了回去也好。”
秋茗沉默,她想到方才第一眼瞧见师尊的模样,太孤寂太冷清,纵然后面师尊转身与她说话神色如常,甚至带着笑,她还是觉得那时候的师尊,心情该是很不好。
应该不是累。
可这也不过是她自己的感觉,说不出来。
秋茗安静片刻,开口:“师兄,我可以喝一杯酒吗?”
月年衣和江溪雪面面相觑。
“师妹想喝酒当然可以,”月年衣有些莫名:“就是怎么突然想喝了?不喜欢这果子饮吗?”
秋茗的一大杯果子饮已经快要见底,她说:“好喝,就是大家都喝酒,我想试试酒什么味道。”
说话的功夫,江溪雪已经倒了一小杯酒,递给秋茗:“那秋茗师妹就试试,身为寒烟宗弟子,酒量也是一定要好的。”
秋茗接过酒杯,很乖:“谢谢江师兄。”她将酒杯往自己的果子饮碰了一下,然后喝掉。
月年衣嘴角一翘,笑了:“师妹这是给自己敬酒吗?”
江溪雪瞧着秋茗的神情:“秋茗师妹觉得酒的味道如何?”
秋茗把空酒杯转来转去,回味了一下刚才喝的酒的味道:“很好喝。”
她想了想,又笑起来,眼眸如月:“好喝。”
“哎哟,”月年衣惊讶道:“怎么喝杯酒就这么开心,”他偏头去看江溪雪,小声道:“原来师妹这么好哄开心吗?”
江溪雪眉峰微凝,看了秋茗半晌,手背放到秋茗脸侧,惊了:“好热。”
月年衣:“......”
月年衣和江溪雪不太明白,为什么秋茗只是喝了这么一点酒,好像就要醉了。
最后他们拉着秋茗回了寒烟山。
但是让秋茗来说,她只是刚喝完觉得有点晕,走了几步就没事了。
月年衣一路又在絮絮叨叨:“师妹这一杯醉,以后练酒量肯定难。”
江溪雪很平静:“过两年再练,现在先不急。”
“也是,等师妹十四、十五岁时,让她多喝点酒。”
秋茗一路上都不太说话,就听着两个师兄说。
师兄送她回了屋,月年衣手贴了贴秋茗的脸:“好像没那么热了。”
“师妹,今天玩的太累了,还喝了酒,”月年衣正色道:“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