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答我了？”顾潇潇仰着脖子，将整张脸都映在他黑白分明的眼里。她很坦然地看着他，完全没有之前看着他时的羞涩。目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游移，看到他凉薄的唇逐渐收起，做出一个欲轻吻的动作。
她头皮一凉，作势就要往后退。
然而，肖严及时拦住了她。“是不是还想让我重复一遍？”
“不要！”被控制住的姑娘又羞又急，头摇得像拨浪鼓。她实在搞不明白眼前的男人怎么能这样明目张胆地调戏自己。平时在自己家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在肖宅。搞不好，自己一会儿又要变成吴母“教育”的对象。
更何况，他们好像还处在冷战期吧。某人都还没主动认错，自己怎么可能让他有这么亲昵的动作。
一念及此，顾姑娘迅速将脸绷紧，退出肖严的的控制范围。
退出了那个狭小的范围，顾潇潇这才注意到那个叫肖预的人竟然还站在旁边。他，到底相干什么？她扭过头，匪夷所思地盯着那个打算观战的人，或许，能从他嘴里知道想知道的呢。
“那你说，杨茉，她到底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顾姑娘转身走到肖预面前，“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会提到她？”
顾姑娘大概以为眼前这个正跟自己兄长闹矛盾的家伙，一定会将对手隐瞒的事情和盘托出。可是，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
肖预听了她的话，将肩膀一耸，双手摊开做无奈状，“不好意思，我无可奉告。”
嘴角扯起讥诮的笑，肖预看了面无表情的兄长一眼，“还是让他来告诉你吧。”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正午的花园里突然静谧异常，偶尔一阵，夏蝉的鸣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整座园子里仿佛就只剩了这些生命短暂的昆虫。
“潇潇，你的问题跟本就毫无意义。”沉默了半响，肖严只吐出一句话。
真的毫无意义吗？恐怕是你不想说吧。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向自己的妻子承认自己的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女人。
在原地呆立了几分钟，有心灰意冷的挫败感。顾潇潇终于坚持不住，移动身子准备进屋。
树林里的蝉鸣陡然高昂，好像被人突然打搅，那些昆虫明明显很不高兴，于是集体抗议。竟然还有些脾气呢，顾潇潇这样想着，顺着蝉鸣声响起的方向看去。
林荫道的那头，吴美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
顾潇潇看着林荫的尽头，不知不觉停住了脚步，被随后跟上来的肖严从后面抓住了右手。她感觉那只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抓得用力，硬生生将自己拉向他身侧。
“妈来了，不许胡闹。”头顶上传来肖严轻声的命令。
她当然不会胡来，无论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什么，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不能把别人牵扯进来，更别说是向来强势的婆婆。
合抱粗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垂下来大片翠绿的树叶，将两个人罩在庞大的枝桠下。他们双手紧握，立在梧桐树下，微笑看着逐渐走近的吴母。
已经走近的吴母一脸疑惑地看着树下的两人，想说又不说的样子，让人心里很纠结。顾姑娘终究是没有耐性的，她一跺脚，“妈，您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啊。”
被儿媳这样一提醒，吴美兰怔了一怔，将飘忽的思绪收回，上下打量着他们。
“你们两个看起来很好嘛，完全没有要吵架的迹象啊。”
“看您说的，我们怎么会吵架？”肖严抢着接过话茬，握着顾潇潇的手紧了紧。“我们好得很呢。”
“是吗？”吴美兰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良久之后，终于没有发现什么，于是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你们两个好好的怎么会吵架呢……那个李嫂，尽瞎说。”
感觉到手都要被捏碎，在吴美兰转身的时候，顾潇潇试着抽了抽却没有丝毫效果。陡然间，肖严的力道又一次加重，她敏锐地抬起头，看到吴母又转过身来，“天气热，别在外面呆太久啊。”
“哎……”随着那道背影逐渐远去，顾潇潇深深叹了口气。
夜色笼罩下来的时候，肖宅的大门“咯吱”一声被拉开。随着发动机的轰然发动，刺眼的灯光从洞开的黑铁大门里直射出来，军用越野缓缓开出。
李嫂站在铁门旁边，意味深长地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子，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笑。那两个人好像正在闹别扭呢。
她猜得没错，车里的两个人确实正在闹别扭。只是，白天在吴美兰面前，两个人掩饰的很好。这不，终于熬到要离开返程的前一秒，这两个人再也没有假装下去的力气，不约而同现出原形。
路的两旁绿化做的很好，路两旁的高大乔木在夜幕中散开身躯，被路灯投射出光怪陆离的景象。
一路开过来，光影在两个人的脸上变换。从肖宅里出来到现在，这两个人仿佛同时陷入沉思，意识游离在躯体之外，没有说一句话。
肖严一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