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听着,并没有反驳她的话,也没有说那些俗套的山盟海誓,譬如我是不会变的。
而是掸了掸她身上的雪,将在她的身上的大氅紧了紧。
他从军装的口袋里,掏出一条灰色的手帕,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不断落下的泪珠。
他的手很暖。
她攥住他的军装,扑进他的怀中,大哭起来。他回应地拥住她,轻抚她的后背。
她一直哭,他就这样安静地抱着她,二人站在雪地中,直到他的眼睫上堆满了霜雪。
“万物皆会变,唯以不变,应万变。”他开口道。
“什么是不变。”她哭得喑哑。
“此刻。”
“此刻?”她不懂。
“平静,安宁。”他的声音低沉,每当他说话时,她能听到来自他胸腔的震动,使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波澜终将归于平静,平静也会泛起波澜,此中规律为不变。”
“你会忘记我,亦会想起我,此中规律为不变吗。”
“嗯。”
“在万变之中,我会反复爱上你。”他轻轻眨眼,双睫的霜雪落到了她的脸上,那如潭的墨眸正望向她。
“真的?”
“这是规律之中的。”他道。
也不知是感动,还是无措,她在他的怀中道:“那你要快点,我会没有安全感,我也不喜欢等。”
“好。”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坚强,怎样才能孤身一人时照顾好自己,我时常害怕。”
“不要怕。”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孩童一样。
“我会永远陪着你,如果我做不到,就会想办法做到。”
“你很难懂我吗。”
“不,懂你很容易。”
“我很敏感吗。”
“不,你只是细腻。”
“细腻是错吗。”
“细腻也是敏锐,是好的。”
“可是,这会让我容易难过。”
“这意味着你在长大。”
“那你长大了吗。”
“会永远比你多长大一点。”
“为什么。”
“因为那样可以懂你,保护你。”
“我不相信。”
“你做的对,人不该轻易相信别人。”
“那怎么办,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吗。”
“对,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不要听别人说什么,看他怎么做。”
她忽然觉得很累,身子更多依靠在他的身上。
他察觉后,抬手将她打横抱起,问道:“要进去,还是再透透气。”
“我想出去走走。”
于是他抱着她,在雪地里缓缓地走。
“我在时,不用着急长大。”他道。
“可你总会有不在的时候。”
“对,所以要学着如何保护自己。”
“可我时而会觉得委屈,如果你不在身边。”
“我知道,我尽量不离开,不要总是推开我。”
“可是有些事我无法原谅你。”
“不用原谅我,直到我做了值得被原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