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全场倒吸一口气。
楚皎皎继续说,她道:“我知道的,我曾经看到你画过一个男人的画像,就在你房间了挂着。”
“而且……姐姐你成亲那天,唐世子劫走你!”
这事情京城都传遍了,当时就有各种流言蜚语传了出来,这时候提及这件事情更会让众人的应和楚皎皎。
她自信且肯定的为自己的决断力点了点头,她甚至已经觉得自己说的就是真相。
她斩钉截铁落下最后一句话:“姐姐,你肯定还爱唐世子,想与他私会!”
这句话就像侩子手下的那把鬼头刀在高高悬起来之后,终于落地——它将楚染的所有的退路斩断,为她定罪。
但是这句话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众人”将这个“真相”矫正且完善起来。
有的人开始了质疑:“既然这张寡妇想与唐世子私会,这唐世子怎么昏迷了?”
立马就有人解释:“你傻啊,这定然是唐世子不想再与张寡妇纠缠,结果这毒寡妇烧了这屋子。”
又有人跳出来说:“我觉得啊,定然是毒妇骗唐世子出来,然后暗算唐世子的。”
一人一句话中,他们拼凑起这个故事的脉络,他们很满意的将这个故事宣扬出去,然后得意洋洋的告诉别人:“我只告诉你一个哦。”或者说:“这可是只有我知道的真相。”在别人吃惊的眼神中,他们获得了存在感与自我认同。
楚染沉默的看着眼前着一切。
一切的源头是她,但是后续发生的一切与她又无关,这是“众人”的宴会。
突然,所有人闭嘴了。
唐游扶着自己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晃了晃头道:“你这个家伙,我就不该相信你的鬼话。”他气哼哼的站了起来,却没听到楚染答话,正奇怪的抬头,结果却看到各个府邸上有头脸的姑娘们站在自己面前。
其实这个故事只需要一个证据就能推翻,但是“众人”不会承认,他们会继续补充这个故事,让这个故事再次适应当下。
此刻的沉默只是暂时的。
而唐游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说来真是尴尬,他承认当时楚染说要给他解□□,他竟然心中悸动了一瞬,脑中浮现过很多——如何说服自己父亲接受楚染、如何堵住众人之口。
结果这家伙,将那擀面杖直接“砰”的一声敲在他头上,他直接昏了过去。
这□□确实解了,但是他醒着忍着也照样能解。
妈的,好气。
更气的是,这么多他一个上过战场的人,居然能被一个女子敲晕,说出去谁信啊。
他转头对楚染怒目而视。
楚染挑眉,友好且平静给他补充关键信息:“他们说我对你爱而不得,差点把你弄死了。”
她冷静、客观的陈述,不夹杂任何情感。
而那些正在兴高采烈的讨论的人,很是尴尬。他们喜欢嚼舌根,但是不喜欢被人戳破自己的秘密与话题。
唐游蹙眉,白玉的脸皱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阴郁的愤怒,他不理解。他明明一开始只是想拯救一个可怜女子落入守活寡的境地,结果却惹得别人编排这个姑娘,让这姑娘落得一个不检点不自爱的名声。
“这谣言,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说的?”他的脸生的俊朗,年岁不大故而总带着一丝少年的肆意与爽朗,此时此刻却全转为融化冰川的怒意。
楚染平静的指着刚刚完善这些故事的人,“她、他、还有它们。”
那些人被楚染指到后纷纷往后一躲,嘴里嘟囔着——
——“我可没说!”
——“怎么就光说我,他们都说了!”
——“你可别乱指!”
这些人畏惧着这个前京城混世魔王,他可是曾经搞得张家二公子张念泽被迫辞官,他们怎么敢承认自己将她与张家寡妇编排在一起。
——“我可没这样说,都是这张寡妇将自己与您编在一起的。”
——“对,我们怎敢将您和一个寡妇相提。”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他们哂笑,鼻子下面的那个武器一开一合,就像弓箭手拉弓一勾一放。
唐游被唐家丢在辽城军营三年,他不懂后院这些手段,不代表他傻。但是他却不知怎么开口辩驳,倘若他开了口说他与楚染毫无关系,只会让楚染更成为他们口中的笑柄。
要是开口说他与楚染有关系,他一个未婚男子总也不会受到什么谴责,这些人只会说楚染行为不检点。
他转头看着楚染,眼中带着愧疚与询问。而楚染此时没有笑容的看着眼前的众人,她什么也没说,抬头看了看天空,淡淡的问了句:“我的丫鬟呢?”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如此的不合时宜,但是却让不少人转头寻找玲儿的身影。
楚染起身,伸了伸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