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完口供,已过午时。安茹觉得腹中空空,又不好意思打断还在四处查看的苏大人,只得默默忍着,心里盘算着等下出门就在街角买个胡饼,那家店的胡饼做得松软,用足了芝麻和葱芜,特别是那咸香的滋味,安茹没忍住,咕咚咽了下口水。
苏黄哲闻声一笑,这下安茹觉着着实有些难为情,就说到:“苏大人见笑了,我是真的饿了。”
小易见状,说到:“属下刚刚让人买了些吃食,一会就送来。”
好巧不巧,小易拿进来的吃食就是街口那家的胡饼。安茹顿时来精神,“这是街口那家的胡饼吗?小易大哥真会买,这家的胡饼可好吃了。面皮做得松软,特别是他们的葱芜用得巧,满口有葱香。”
苏黄哲笑着拿起一个饼来咬了一口,“安小姐对吃食颇上心啊。早上那馄饨我吃着不错,馅儿调的好。我吃着有猪肉、虾仁、黑木耳还有点儿葱碎。”
见苏提点已经吃了起来,安茹便毫不客地啃起了胡饼,一口下去,实在太满足了,可惜少点儿喝的,安茹心想,但不敢提要求,后头就小口小口地吃着,因为怕噎着。
倒是小易,又拿来两碗汤水,放在桌上说着:“属下还买了汤水,就这饼子吃,不然噎得慌。”
安茹大大喝上一口,这下长嘘一口气说到:“这是转角王婆子香汤摊子上的丁香汤吧。好喝是好喝,就是丁香味儿夺了这饼子的葱香不大好。”
小易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安茹立马觉着不对,自己不知怎么在这苏大人面前放松得很,不由自主地就随便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立刻笑着想把话给圆回来:“小易大哥,瞧我乱说。多谢您这跑去买的吃食。”
“你别紧张。”苏提点喝着汤水,说到:“小易那样子是因为,前几日他买了差不多的东西,我说了差不多的话。”
小易立刻点头说到:“安姑娘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那日在京城来湖州的路上,我也买了差不多的胡饼和丁香汤水,苏大人就和你说了一样的话。”
安茹这才放松下来,笑着说着:“看来苏大人和我一样口味。”
“你说说吧,小易你也听听。”苏黄哲斯条慢理地吃完喝完,靠在椅子里。
安茹立刻起身正要行礼准备回话,就听到头顶传来苏提点那慢悠悠的声音:“你这小丫头不用这么拘谨,刚刚饿肚子的时候就很放松,这会又来这恭谨样了。”
安茹完全不知如何应对,举在半空中的手也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小易推来一张椅子,说到:“安小姐,你坐着说就行。我们大人随和,不用那么多礼数。”
安茹只得坐在椅子里,说着:“刚刚我们瞧了罗氏的妆奁,里头的贵重首饰都在,又听闻小易大哥说罗氏收拾了包袱回了娘家,我就觉着奇怪。像郑老爷家这样的商户,大娘子能带走的值钱东西不就现银、银票和首饰这几样,可是我看了罗氏包袱里的东西,除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外,其余都是零零碎碎的不值钱玩意。你说若是真是母亲生病,好歹也带些贵重药材,这都是些啥?胭脂、梳篦、镜子,还有一套衣衫,衣衫质地一般,就是这款式好像是未嫁的姑娘家的,倒不像罗氏这样的已婚妇人穿的。最奇怪的是,还有一些首饰,这首饰都是些不值钱的,什么小珠子、银簪子之类,她卧室里那妆奁里那黄金嵌红宝石的开口镯子一只都比这一包袱的东西贵。你说她真不知消息只是回娘家看母亲也不该带着些。”
小易深以为然,说到:“我就觉着不对劲,这妇人究竟耍什么花招?二毛说这妇人一口咬定是去看娘家母亲,半分不知郑平的事。听闻郑平的事后,还哭得晕了过去。”
“那她这些东西到底是干什么?她到底瞒了什么?”
安茹拿起那一叠口供说到:“我开始也是不知所以,但是要结合口供来看。”
小易挠挠头道:“我知道口供很重要,苏大人办案也重视这个,所以我把口供都仔细录了。可是这都是鸡零狗碎的东西,别说看一遍,我听都听睡着了。这么厚的口供簿子,安小姐都看完了?”
安茹翻开一册厚厚的口供簿子,边翻边说:“我从小看东西就快,家里账本什么的我看习惯了。”
“五月初一那日,也就是茶行大会前一日。牛掌柜在作坊的仓库里装的模子,干完活大概是戌时一刻,和平常一样,牛掌柜把门窗上了锁便回了家里。第二日一早开的锁,没啥特别事情,就把箱子装到了马车上。你看这牛掌柜家娘子、还有店里的帮工的口供的印证了这一点。”
小易说到:“那也可能是牛掌柜自己就装错了,故意这么说。”
安茹点头道:“这是一种可能,我们推案子的时候,就把各种可能都列出来,那么在比较可能中的不可能。我前面也说过,作案要有动机。其一无论是牛掌柜还是郑老爷,都是家中几代以业茶为生,有没有动机值得他们舍下家业家人去做这事,如果是打击其他茶户,这样的手段更不像是商业竞争而是官场的斗争。其二从便捷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