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给了你一箱子珍宝,我没听说过给下峰赏珍宝的,不过那罗有德说的有鼻子有眼,这怎么回事?”
戴少尹很是紧张地抹了抹汗,又偷偷看了看陈东,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戴少尹又觉得陈东到底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这么大事情面前,一点都没有慌张的感觉。
“那是楼重赏的。他毕竟不是我上峰,只是从我这里进茶而已。听说他在夏国皇室里就以擅茶而出名,从他这里购茶或者要茶的贵人不少,那年的茶叶品质特别好,让他在夏国的斗茶大会上出了风头,他就赏了一箱子东西给我。我记得当时顺手还赏了罗茂几件,都是贵人们的把玩。这事很要紧吗?”
苏黄哲面不改色地说着:“听罗有德描述那箱东西价值不菲,我们也不知道那箱东西如今在哪里,价值几何。这毕竟影响到你最终私茶的金额,我们卷宗里也得记录明白。东西如今都还在你手上?”
“多个几千两少几千两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无非都是死。东西我让刘管家造了册子,除了赏给罗茂,我还送了一些给赵转运使,钱塘府尹,剩下的都在娉娘那里。”
“你说说罗娉娘的事情?听罗有德说还有罗巧娘说,你当初把罗娉娘掠去,用来要挟罗家,怎么后头又为这罗娉娘抛妻弃子?”
“一开始确实是用来要挟罗家。罗茂胆小,好几次嚷嚷着退出,我没办法只能把他家的幺女带走当人质。我开始把她养在刘管家处,她的琴棋书画都是我亲手所教。”
“恶心。”陈东冷冷说了一句,不远处的何家母子也是面露鄙夷。
何清抬头道:“呵,你们这种高门子弟哪知道我们这种穷人家出身的苦楚。脏活苦活都是我的事,可半点功劳也落不到我头上。我在湖州做县丞五年,整整五年啊,陈先榖用我的政绩爬上了礼部侍郎的位置。我原以为他至少想着我的苦劳,提拔我几分,结果他一直不过是在拖延我,让我等一等,一问就是各种推脱。戴少尹和杜府尹哪个没有背景,你们二人成日只知道勾心斗角,府中日常事务不都是我来处理。一到政绩考核的时候,我做的那些政绩都变着法儿出现在你们的履历里,我还不能吐露半分。这种憋屈,我根本没有办法和姚氏讲,她父亲虽为毗陵知府,却从未助我半分,我一旦和她吐露仕途不顺,她便愁眉苦脸,不多言语,让我更难受,好像就是说我无能。可娉娘不同,每每我向她抱怨,她便会安慰我,鼓励我。我心情不畅,都是娉娘让我开心起来,让我觉得这世上总归是值得的。”说到此处的何清露出了几分柔情,这让苏黄哲觉得万分恶心,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得陈东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好美色就好美色,说这一堆有的没的,你还要不要脸?一把年纪纳了个比你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小妾,不是好色是什么?”
一旁的何夫人在女儿的搀扶下走过来唾了一口痰在何清脸上,何清又怒又惊,身上重伤又动弹不得。何夫人在苏黄哲面前跪下说道:“各位大人,我知晓私茶为诛三族的重罪,我们母子三人如何都是逃不了刑罚。可我请求各位大人,哪怕我们几人判了死罪,我也要同和何清和离,我姚清则哪怕做孤魂野鬼也不是愿和何清这禽兽同葬一穴,我宁可死后日日饥寒也不愿受何家半点香火。”说罢,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一旁的何萧然和何萧乔兄妹也跟着磕头,何萧然说道:“我们兄妹注定一死,这条命也算是偿还了父亲的生恩,我们死后请将我们与母亲葬于一处,我们兄妹自请出族。”
苏黄哲命人扶起何家母子,说道:“你们的情况我会向圣上禀明,你们且放心。”
陈东走过去一脚踢翻了何清说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苏黄哲又问道:“罗巧娘口供里提到罗娉娘要被你送给夏国,这是你是故意安排的?没有投毒之事前,你就准备把罗娉娘送到夏国?”
何清重重低喘了口气回答到:“娉娘在这里总归是个妾室,生的孩子也只是个庶子,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我私茶的银钱也不敢随意用,可若是到夏国,有银钱傍身,又有楼重相助,她们母子便可有片天地。”
苏黄哲放下茶碗谈了口气:“何清啊,何清,你可知道这投毒案到底为何发生?”
何清摇头苦笑:“这毒和我真无半分干系。”
苏黄哲说道:“我当然知道投毒的人不是你。投毒的人是罗巧娘。”
何清惊道:“怎么会是罗巧娘,她好端端地投毒为什么?”
“因她恨你强占她幼妹,又要把她妹妹送给夏国客商,她恨你操纵罗家,让罗家生生世世控制与你手中。她苦于状告无门,才想出自伤八百伤敌一千的法子。”苏黄哲边说边走到何清面前说着,何清面色一点一点变得灰白,最后趴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不知道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