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的错。
沈夫人脸上没什么特别表情,哦了一声后就说到:“嫁妆啊,这也说得过去。王倩的年纪也不小了,快二十了吧?”
沈立之没想到她这么说,立刻接到:“是啊,前些年不是因为退亲耽误了。你若是又合适的人选,也帮忙找找。”沈立之顺着说了一嘴又想到茶行经办的事情,又不好意思再说,就对烟花说:“给你弄盏新煮的饮子来,热热的,这外头怎么还是这么冷,今年这茶叶可不好办了。”
沈夫人笑着不语,外头王婆子把荣哥带进来,沈立之见着儿子就欢喜地问道:“荣哥,你最近学堂里学得可好?听说你年前的考试里得了第一,来好好读书,考个进士,将来我们沈家也是官宦人家了。”
荣哥蹭地爬上了一旁的矮榻,上头铺着软垫和引枕,他坐在里头吃着甜茶,说:“爹,我那是算术科考得好。经史课还要骑射课都很一般啦。我觉着进士科我是考不上,不过司天监我想去试试。我算术科的老师就是原司天监的少监。”
沈立之一听顿没好气地道:“司天监有什么好的。”
沈夫人却不理会沈立之的话语,而若有所思地说道:“司天监的少监居然在你们书院教书?可是张吕正。”
荣哥回到:“是啊,娘你认识啊?张教授博学多才,数术极强。”
沈夫人摇头:“就是听说过,是个数术天才,曾经推演过金环日蚀。司天监不同于其他地方,天赋极重要,历代由张家嫡支把持,张吕正就是张家最有天赋的嫡长子。”
荣哥一听来劲了,趴着问道:“那他不应该在京城的司天监,怎么来我们湖州了?”
沈夫人说道:“不太清楚,只知道昭德帝的时候,张吕正卜算出了不小的差池,因此张家嫡支被赶出了京城。不过张家祖上均是擅长数术、天文、漏刻等科,你若是真心喜欢,改日我们上门拜访。”
见他们母子两聊得热闹,沈立之完全插不上话,讪讪地走了,不过想想给王倩买宅子的事情落了地,心头也是也是一阵松快,赶紧唤来掌柜去中人那里拿地契。
第二日,沈立之去了新置办的宅子,安排人手把里头打扫和归置家具,王倩在一旁怯怯地说道:“表哥,表嫂不会生你气了吧?都是我不好。”说着又泛红了眼眶。
沈立之正想安慰呢,看着王倩黝黑的面庞,又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随口应着:“哪里,你嫂子很大度,一下就说好。我让你嫂子好好帮你找个人家,这就是你嫁妆。”
王倩又是那帕子抹了抹眼睛,说道:“我命苦,前头才定亲就被误了。如今我这年纪怕也是找不好人家了,若是做个老头子的填房我不如找地方死了干净。表哥,我以后就在这宅子里过了,你们也别为了我又是操心又是起争执的。”
还没等沈立之心疼的话语出来,王倩就听得柳婆婆刻板的声音传来:“表姑娘,我们老爷和夫人没起争执,您这左一句夫人生气,又一句争执的,安着什么心呐。”
沈立之一想也是,说着:“不是和你说了么,夫人一下就同意了。对了,柳婆婆你是夫人派来来看宅子家具物什的么?”
柳婆婆行了礼说道:“族里来了不少叔伯,夫人请你回去招待。”
沈立之一听,奇怪道:“这不年不节的,族里来人是干嘛?难道是我入狱的事情?这会来探望也太晚了些吧。”
一回沈家厅堂里坐了沈立之的堂伯、堂叔四五人,沈立之一边行礼一边坐下问着:“不知大伯今日过来有何要事?”
沈立之的堂伯沈新民说道:“听说你娘说你给你娘家那里的表姑娘置办了嫁妆?”
沈立之一听就头大,只得应到:“是有这回事。那姑娘年纪大了,不好找人家,陪些值钱的嫁妆傍身也是做个善事。”
“那我们族里几个女娃都及笄了,你这也帮衬一下?”沈立之的堂叔沈新忠说道:“你堂叔二贵家的闺女马上十六了,家里连副齐整的首饰都凑不出来,这你得帮忙吧?”
初春寒峭的日子,沈立之愣是出了一头汗,说:“这,这我得和我夫人商量。你们也知道,我进牢里半年多了,铺子里的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话还没说完呢,沈夫人就从后头出来,“我都听老爷的。这都是沈家的产业,哪有我说话的份,这老爷是抬举我呢,还是架我往火上烤?”边说边给族里的叔伯行礼。
沈新民一直看着这个侄媳妇顺眼,书香门第,行止有度,一听她这么说更是觉得侄媳妇善解善意而且知道进退,说道:“到底是钱家出来的姑娘,我们沈家能娶到你是我们沈家的福气。立之啊,你看看你媳妇都这么说了,你还推脱什么?”
沈新忠又说道:“那王家姑娘都表出七服了,你这还照顾。族里的贫苦姑娘你却视而不见,这不合适啊。”
沈立之没法,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容易送走了叔伯,已经入了夜来,沈立之回到房里来回踱步,一边和沈夫人说道:“你怎么就答应了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