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说道:“那是因为沈家太太的缘故?”
钱清宁说着:“老爷这是想让安家姑娘帮着破案呢。上次贡茶案的时候,京里的提点都说这姑娘推案子有些手段,还想让人去京里提点司做事。不过这姑娘上有老下有小的,没去。”
婆子恍然明白。
钱清宁又说道:“这案子若是老爷这里先有了突破,将来告罪的折子里也算是将功抵过的好说法。不过现在看着林知州和王主簿都不太行,愣是捅出这么大篓子。”
婆子连连点头。
这边戴府尹和安茹细细说道:“上个月端午节的时候,松鹤书院的学生祝竹之在家的时候收到不少粽子之类的礼盒。他也不清楚是谁送的,我问过他家的门房,是方家粽子铺的伙计送来的。祝竹之当天回书院的时候,家里就装了一些礼盒。到了书院里,祝竹之送了一些给书院的山长和教授,自己就留了一盒,让厨房帮忙热了给同窗的几个好友一起吃,其中就有你未婚夫杨瑞泽、还有朱可心、姚安辙、宋之问、沈平修、梁素这些个学生。朱可心原本的也没有拿粽子,听说他喜欢吃豆沙馅儿,就讨要祝竹之手上的那支,谁知道,吃下去就腹痛难忍,院里原本就有大夫,一看就说是夹竹桃中毒,赶紧让人去药铺子里抓解药。结果还没等到解药,朱可心就死了。”
安茹没料到戴府尹这么细说,有些吃不准戴府尹的意思,就没有接话。
戴府尹半晌没等到安茹的回到,就说到:“安姑娘怎么看这案子?”
安茹想到前几日在铺子里听得一些闲话,说是方家的人被抓了,方家的媳妇偷偷跑去京城告御状,又想到刚刚戴府尹说刑狱司的员外郎在问话,心里顿时明白了,便问道:“那方家的嫌疑现在可是已经都排除了?”
戴府尹心里头一喜,原先总听得老郭夸起这丫头是个推案的好苗子,人又机灵,自己那会还觉得不以为然,这会算是知道这丫头灵光得很,这下就明白意思了。这种要丫头帮忙看案子的话语怎么好意思明说嘛。
戴府尹把手头的口供簿子和卷宗递过去说道:“我这几日也在看案卷。我前些日子病了,案子都是林知州和王主簿一手办的。咳咳,这个中间有点差池。原以为是方家厨房后头的夹竹桃不小心飘落到粽子里,这才误伤了人。刑狱司的余大人前几日看了现场,又问了仵作,那粽子里验出来应该是夹竹桃的根茎的汁液,所以毒发得猛,来不及用解药。这些案卷里都有,你随意看,我先吃点东西,从一早上起来忙活就没停下的时间。”
安茹接过口供和卷宗,在一旁翻阅起来。戴府尹感觉心里头稍稍比之前落定了些,管他有用没用至少找到个出口,靠自己是要破这案子得花多少时间和精力。
戴府尹用饭斯条慢理,才吃完这边安茹就恭敬地回到:“戴府尹,这案子里的口供大部分还是方家的,书院里人的相关口供少得可怜。我觉得书院里大概是案件的关键,这……”
戴府尹一听,心想这丫头看了这么点信息,居然和余大人想到一块去,又试探着说道:“你看,祝家的管家说那盒有毒的粽子他记得是方家伙计送来的。但方家的伙计也记不得是谁来定的。那几日定粽子的人太多了,他们就记下付完钱的订单,而且只记下了收货的人和地址,下订单的人自己没要求写名字,他们也就不写了。我觉得这事很蹊跷,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定了粽子,替换了里面的粽子,就是打算毒死祝竹之。我们是不是要查一查究竟是谁给祝竹之定的粽子?”
安茹摇头说道:“这不大可能。我们要下毒毒死谁,最关键的是保证那人一定会吃这个东西对吧?”
戴府尹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若是送礼的人下毒,其实没办法确定祝竹之会吃这个粽子礼盒。像祝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通常收的粽子多得不行,根本不能确定祝竹之会不会吃到这个粽子。”
安茹点头,继续说道:“我看了仵作的单子。那个礼盒有二十个粽子,就一个粽子被下了毒。我看旁边批注里写着,祝竹之最喜欢的口味就是豆沙馅儿的,下毒之人应该很清楚祝竹之的口味,特意在豆沙馅儿的粽子里下了毒。”
戴府尹奇怪道:“这有什么问题?”
安茹指了指卷宗说道:“这礼盒里有二十个粽子,豆沙馅儿的也不止一个,你怎么能保证下毒的这个豆沙馅儿必定是祝竹之吃。”
戴府尹觉得脑袋有点疼,还是继续坚持问道:“那说不定哪天就吃到了呢?”
安茹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大人,若是你准备了许久,准备毒死某人,是不是得确保他吃下毒?”
戴府尹有点不耐烦地说道:“这不是废话么。”
安茹说道:“既然如此,在他确认祝竹之会吃这盒粽子的情况下,他是不是应该把所有的粽子都下毒才有保证,哪怕把所有的豆沙馅儿的粽子下毒呢?单单只下一个,意外的情况太多了。这根本不像是为了杀祝竹之。”
戴府尹呆了一会,说道:“这么一说确实是如此。那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