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心写的,还是其他人写给朱可心的。”余永梁说着看向靳先生:“靳先生,其实这些笔记我还让朱可心其他课目的夫子瞧过,他们都觉得不像是朱可心的字迹。为什么你觉得是呢?除了这个字外,你一定有其他的判断方式?对吧?”
靳先生呆了半晌,叹了口气,说道:“确实。我不是从这个字判断的,因为我见过朱可心这笔迹,因为这是他左手写的。”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
靳先生看了看柳先生说道:“朱可心几次画课不合格,他来找我,给我看了他画的白描,真可谓惊艳。可上面的题字却不是他的,我当时很生气,斥责他不该用别人的画来搪塞,他当时急了,就说他是用左手写的,而且现场给我写了一遍。这时我才知道他的左手亦可作画写字。”
柳先生点点头说:“左右手均可写字作画的人确实有,虽少见,也不是从未有过。不知道这和案情有什么关系?”
余永梁接着说道:“既然确认了这些是朱可心所作,那么我们再看这些内容就不由地觉得奇怪?为何全是女子闺情?虽有闺情寄托之诗,但全部都是未免也太奇怪了。”
梁素边看边嘿嘿笑道:“这看不出啊,朱兄还有这等癖好。”
余永梁接话道:“你知道什么癖好?”
梁素挠挠头道:“这难道不是假扮女子的癖好?我家医书了多有记载,有些男子喜欢扮做女子,或是口吻,或是衣物。虽说上不了台面,可也无伤大雅。”
其他人面露诧异,余永梁点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确有这种癖好,但是朱可心已经不是癖好了。”
梁素失声道:“莫不是......”
余永梁点头,其他人不明所以,梁素讲到:“其实这癖好没什么要紧,我们向来也不开方治病。只是这病严重到一定程度,就是这男子会认为自己就是女子,不光是私下装扮,就是言行举止都是女子样。还有甚者,坚持要同男子成婚,这就比较麻烦,医药都是无解。”
众人哑然,梁素继续问道:“余大人是如何得知朱可心已经不是私底下小小癖好呢?这般隐私,通常很少放到台面上来,因此医书记载极少。”
余永梁说道:“这也是办差事的人细致。朱可心宅子里哑婆曾提到帮朱可心曝晒衣物和书籍时,曾在衣箱里见着不少女子衣物。我们觉着大概是有偷摸着相好的小娘子。可确认这些字迹是朱可心本人的,那这些衣物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因此我们在吴县朱家时,特意询问。当然了,这等阴私之事,朱家怎会与我等官差说来。还好差役机警,拿出了一些女子衣物假意说道是朱可心遗物,这才使朱家大奶奶承认,小时候朱可心一直喜欢穿女童装,哪怕和这祝家表兄一起也是女装示人!”
堂内所有人都看向了祝竹之。但是祝竹之依旧不作一声,只是双手攥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都凸出来。
“所以我们从吴县调查得知,你和朱可心小时候便以表兄妹相称,直到八岁后你回到湖州,你们二人才分开。朱可心长大后来湖州书院,你们二人又在一起。这些所谓的闺情之诗,也是朱可心写给你的。”
祝竹之突然打断,说道:“朱可心喜欢扮女子,小时候和我以兄妹相称,这些不过是小时候玩闹之事,算不得什么。你说这些闺情之诗是写给我的?又有什么证据?难道不是朱兄写给其他人?”
余永梁心想,这家伙终于开口了,还没等余永梁开口,一旁的杨瑞泽突然拿出一卷仕女图念到:“重迭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九月初五绿卿兄院试得佳绩,与妾饮酒至丑时。”
杨瑞泽抬头说道:“这绿卿便是指竹,应该就是祝兄你吧?”
祝竹之突然放开了手来,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不过是私下玩闹的东西,做不得数。”说罢,还朝余永梁行礼道:“学生佩服余大人断案心细如发,能从这细枝末节推出这般事情。确实,朱兄小时冰雪可爱,长辈也爱玩闹,将他扮做女童样子,与我表兄妹称呼。长大后或许朱兄也有这小小的癖好,我并不清楚,也与我并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