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他去医馆的目的,但是想到他完全可以继续用毒药威胁我的前提下还把解药给了我,不如就稍微提醒他一下,至于怎么做那就是宫远徵自己的事情了。
于是我继续问道,“我看到外面到处挂满了白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本来正打算出去的宫远徵又收回了脚步,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倚在门边等着侍女们将屋内收拾完离开后,才重新合上了房门。
宫远徵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修长的手指转动了几下茶杯最后放在鼻底轻嗅了几下,浅浅的抿了一口才开口,“既然你已看到,告诉你也无妨,昨夜无锋刺客潜入,老执刃与少主双双遇害,门外的白绸便是祭奠他们两人的。”
“怎么会这样?!”我装作惊讶的模样,从床上坐了起来,“那刺客可有捉到?”
“没有。”
“那死因呢?”
宫远徵放下茶杯,杯底与木桌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忽然转脸看向我,微微眯起眼睛,“你问这个做什么?”
……呃。
然而我这么多年的电视剧也不是白看的,稍微垂了下眸子借口便涌了上来,于是抬起头迎视上宫远徵的目光,“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宫门中人皆是武艺高强,那么身为执刃和少主的人自然肯定身手不凡,无锋筹划这么多年都未曾得手却在一晚上时间便做到了,事情未免有些简单了,所以觉得他们二人的死多少有些蹊跷。”
宫远徵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紧紧凝视着我,见我一脸正色,而且毫不避讳,竟然微咳了一声率先别过脸去。
哟,耳朵居然红了。
唇边不自觉的漫上一抹笑意,我踢上鞋子下了床,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白色的待选新娘服。
我提着这碍事的裙摆做到宫远徵对面,其实经过了一晚上我也口渴了,但觉得宫远徵肯定不会那么好心把茶倒好了给我送过来,索性自己下来了。
一杯茶水进肚,胃里暖烘烘的感觉让我不禁舒适的呼了口气。
果然,老话说得好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刚放落茶杯,却听见宫远徵有些狐疑的喃喃声,“你……不怕我在茶里下毒?”
我微微抬眼,有些揶揄的看着他,“你要是想要我死,又怎么会把解药给我,然后再费心费力的对我下其他的毒?”
宫远徵对上我的目光,却又很快移开,他垂眸笑了笑,“你倒是还有些聪明。”
这算是在夸我吗?我眨了眨眼,忽然想起来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被他带偏了话题,于是赶忙绕了回来,“宫远徵,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纤长的手指在木桌上轻轻扣了几下,忽然紧握成拳捶了一下,宫远徵眉头紧蹙,说出来的话也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一说这个我就来气,老执刃和少主是先被下了毒才会让无缝的刺客有机可乘的,可是,我制作的百草萃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所以我要去医馆查个清楚。”
“百草萃?”我装作无知的模样询问着,宫远徵淡淡扫我一眼,敷衍道,“你无需知道。”
“好吧好吧。”我见他防备,觉得自己已经问的够多了,便也没再追问,只是对他说道,“宫远徵,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去医馆。”
气氛忽然有一瞬间的凝滞。
“为什么?”宫远徵不解。
【2】
唉,你说宫远徵聪明吧,他是挺聪明的,但是吧,他又连这最简单的一环都想不到。
我低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宫门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每个人心里都崩着一根弦,谁要是先有什么动作,那么他必然会被紧张的人们推向风口浪尖,只怕到时候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宫远徵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额头的抹额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动了一下,他没有打断我,用眼神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我又饮了杯茶,润了润嗓子,“徵宫擅长制毒和用毒,这是宫门人人皆知的事,而徵宫又属于你的管辖,所以一旦你有动向,肯定会被人着重关注,倒不如先等这阵风头过去再一点点进行查证。”
“你是说,怕有人怀疑是我徵宫投毒?”见我点头,宫远徵立时拍案而起,“笑话!我若是想要投毒还需等到今日?”
“话虽然如此,但毕竟人多口杂,难免……”我有些无奈,“不如等角公子回来再做定夺不迟。”
宫远徵冷笑一声,“这点小事不必让我哥哥费心,我宫远徵没做过的事情便不怕让旁人说。”
我还想说些什么,宫远徵摆摆手,“我这就去医馆查证,料想他宫子羽无凭无据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宫远徵披了一件镶有皮草的外套便夺门而出。
看着被侍女们轻柔带上的门,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反正我好话也都说过了,他听不听就不关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