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蝠分路,一道人影缓缓走出,剑陵向人影看去,来人竟是玄都子。玄都子此次身着道衣,外披青袍,比之上次火元大会更为精神。玄都子眼神犀利,眉宇轩昂,俨然是一派宗师模样。玄都子缓缓说道:“我在此地等二位久了,此间名唤雁荡林,是个极有名的地方。数十年前,剑宗之祖曾约我师在此地比武,苦等三日,我师并未现身。时过境迁,我只是想圆下当年两位老前辈的夙愿。”
玄都子所说,剑陵自然知情,当日不死道人和剑祖先后约战天下英雄,两人皆是大胜而归。只是二人相互间尚未交手,剑祖这才约不死道人于此地比武,只是不死道人并未应邀,剑祖苦等三日后返还剑宗。待回来后,剑祖闭门不出,潜修剑道,于一年后竟又有突破。只是剑祖临终之际,反叮嘱道:“魔剑心法自然是天下第一的武功,但不死道人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剑宗门人,切不可与天之都为敌。”说罢阖然长逝,剑宗之后以此为戒,因此与天之都虽常有摩擦,但双方却从未正面相抗。
玄都子继续说道:“剑宗剑法无双,与天之都并为隐世武林领袖。家师曾说过,千冥剑法变幻纷繁,天下剑招莫不出其樊篱,魔剑心法更是天下第一的武功。前番火元大会没有机会更深接触,等在此地便是想与剑陵兄比试两招。”
剑陵想到剑行云临别嘱托,自己也并非玄都子对手,此间家中又有急事,忙推脱后便要离开,却见玄都子瞬身闪现其身前,凌厉一掌便向剑陵头上拍去,剑陵躲闪不及,暗道不好,玄都子冷哼一声,轻掌平移,横拍在一旁树上。此树粗近三尺,距二人两丈有余,一掌下去,登时四分五裂。剑陵在火元大会上已见识过玄都子武功,此番近距离接触,发觉其武功更比想象中还强。玄都子暗叹道:“叔爷爷曾说,以他剑术之高,剑气之强,凌空而射,最远也不过三四丈。虽说掌气不比剑气凝炼,但玄都子年也不过二十二三,却已有如此造诣,虽不称前无古人,但此间江湖却也绝无仅有了。”
玄都子斜眼笑道:“方才这一掌,不过是我三层功力,若真要杀你二人,只在瞬间罢了。一剑既出,万剑霜寒,师傅曾说,剑宗武功天下无敌,我这次前来不过只是想讨教两招。剑陵兄乃剑宗嫡传,总不能是胆小鼠辈吧?”
剑陵闻言,知此番比试已难避免,只得上前问道:“既要比试,还不知玄都兄要比什么?”
玄都子道:“都说你天赋极高,只是没用多少心思,若是以力欺你,倒显得天之都欺压小辈了。我并不只与你比试武功,只与你随意比三场,天文地理、星象医卦、刀枪拳脚、旁门暗器以及其他种种,你任选三门,只要你赢我一场,我便放二位离去,否则你须将你魔剑心法或是千冥剑法说与我听。家师虽有严令,不得为难剑宗门下,但这位玄风兄既非剑宗门人,若你落败,我便请他与我前往深山悟道,待我成功,他便可出山了。”
剑陵听玄都子所言,言语间虽是客气,却俨然以长辈自居。剑陵不由热血上涌,走到玄都子身前,朗声道:“剑宗与天之都并为江湖巅峰,既是江湖之人,当以江湖手段相比,我便与玄都兄比比武功,试试剑法。”话刚出口,剑陵不免懊悔,玄都子武功之强,便是父亲剑隐也未能敌,更遑论自己。剑陵旋又想到,玄都子长于拳脚,说不定于这剑道方面并不太强,自己练有魔道剑,单论剑法却也未必输与他,更何况,便是输了也还有俩场。想到此,剑陵懊悔心渐弱,求胜心反却涌上胸前。
玄都子点点头,瞬身到剑陵身前,伸手向剑陵胸口摸去,一道真气缓缓输入,剑陵正自诧异,玄都子举起右手,二指并齐,便做攻击状。剑陵慌乱抬手,却见玄都子后退数步,二指竟往自己身上点去。剑陵这才明了,玄都子输与真气,乃是为了测量自己内力。而方才二指自攻,乃是一门极高深武功,唤做“明玉守宫”,功法高深,天下间极多门派均有收藏,只是极少人去练去用。原来“明玉守宫”极其难练,而又不是一门攻击武功,只可封闭自己体内真气,只让自己发挥原有的几成武功。江湖人人争先,试问谁又愿学这门华而不实的功法。
玄都子嘴角溢出丝丝鲜血,显然明玉守宫极耗心力,玄都子对剑陵说道:“我已封掉七成功力,此间内力正与你相当,这便不是占你便宜了。”说罢,玄都子双手抡圆,做防御状,只待剑陵攻击。
剑陵将王玄风分开,缓步走上前,从腰间抽出配剑寒风。剑陵平素间最是潇洒,但对手既是天之都,却也要讲些礼数,于是神色严肃认真,右手持剑,于空中比个礼字。行礼完毕,剑陵手持寒风向玄都子攻去,风生叶落,剑音鸣鸣,剑陵竟已在转瞬间连变了十三招,剑陵暗暗得意,单论剑招剑法,千冥剑法纷繁变幻,可急可缓,火元、寒珏剑法等均非敌手,更遑论随云、鬼手、神灵、五方剑派等一流二流剑法,千冥剑法号称天下第一剑招,绝非虚名。玄都子此刻真气初封,气息不顺,见剑陵剑法攻来,只是运转身法避其锋芒。玄都子身法飘忽,正引着剑陵在林间穿梭。
见玄都子气息渐缓,已有恢复,剑陵再不留情,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