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样看来,与沈凝走得近的只有楚宜在与清一长老,而与楚宜在走得近的,除了她的同门师姐妹与沈凝外,便只剩下陆槐了。
现下二人皆被妖魔吸了精气而亡……
沈凝可以说是妖魔随机选取的人,但楚宜在……怎么想都不应该是第二个。一来出了这事大家都会心生戒备,二来妖魔若是下手,一般来说只会挑选毫不相关的人选,除非——
有不得不选择她的理由。
比如,她掌握了关键性证据?又或者,她知道了它的身份?
但无论是什么,它一定是与她们有过接触交流,更甚者,就在昨日,它与楚宜在碰过面。
会是谁呢?
蓟归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杜蘅刚刚说的话来。她说过,这段时日,楚师姐经常去找陆师兄。而师妹也当着他的面说过,经常看见他与师姐们在一处。
这么说起来,陆槐既与楚宜在有过密切接触,又在知情者名单之上。
他的嫌疑似乎很大。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又或者,这一切都是妖魔放的烟雾弹?
陆槐才刚刚云游归来,他,绝无可能在天衡山卧底多年。他从小在天衡山长大,身份一清二楚,即便外出这么多年,依他的性子,总归不可能与妖魔为伍。
那么……还会有谁?
蓟归脑海中的猜测被人打断,在院子内外仔细搜寻的三人已经结束了动作,开始探讨起来。
“楚师妹房间内有查到什么吗?”纪律看向沈屿和杜蘅两人。
“……并没有什么发现,”杜蘅回道,“只是有很多伤药摆在桌上,想来应该是师姐准备送给陆师兄的。”
纪律眼前一亮,摩擦着下巴猜测道:“对了,我记得你说陆师兄跟楚师妹这段时日走得近,你们说他那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他咳了几声,肃了肃嗓子,“咳,那个不瞒大家啊,我在城里的衙门看了很多这种案例,这种大多都是熟人作案。”
“为何?”沈屿问道。
纪律振振有词地拍着胸脯道,“你看,屋内外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这说明什么,说明是熟识才会放人进来的是不是?”
“可是……大家同为天衡山弟子,虽说属于不同长老门下,但怎么说串个门打个招呼也不奇怪啊!”
“杜师妹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纵然串门,也不会选在深更半夜。”
杜蘅一听,的确在理,点头之时却突然反应过来。
熟人?!
这范围一缩小,说得不就是她们吗?
她连连摆手,自证清白,“纪师兄,你这么一说,岂不是连我都要算在内了!天地可鉴,我昨日前日都与其他姐妹在一块,她们可以为我作证!”
沈屿也接着道,“纪师兄这话可要一竿子打死所有人了,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我师父也有作案的嫌疑?”
他顿了顿又道,“且不说我师父因伤闭关没有那个时间,就说楚师妹这人,我师父就没有那个动机。师兄还是想想这两位师妹之间有什么共同点才是。”
纪律尴尬一笑,“师弟师妹先别急着代号入座啊,我就是提出一个猜想,具体的还要去走访问询才是!是不是凶手都得看证据说话。”
他朝站在一旁沉思的大师兄疯狂眨眼睛,示意他赶紧过来救场,再晚一点,他怕凶手还没开始查出来,这个临时小队就已经开始内讧了!
不愧是清一长老的弟子,任何时候都不忘维护师父的脸面。
蓟归走了几步,站在他们之中,轻声道:“纪师弟和沈师弟的话都有几分道理,只是事情还未有定数,太快下定论抑或太快排除人选都不是上上策。为了防止再出现下一个受害者,咱们还是要加快进程才是。”
“既然这里已经没了线索,那咱们先分散开来,问问附近住的弟子。至于接下来,就请大家问询完在山门处汇合吧!”
“是!”
众人纷纷走出院子,蓟归看了这房间一眼,正准备收回视线时,却被距院门几步开外的篱墙内陷在泥土内的半截脚印吸引住了。
那截脚印就陷在院内角落的小药圃里。
他不用掏出那张纸就很确信,那脚印就是那人的。
那人来过这里!
难怪他们没在这里找到什么线索,也许已经被那人或是奸细拿走了。想必在沈凝住处,怕是也不会有什么线索了。
他抬脚便走到左边的院子前推门而入,仔细搜寻一寸寸地方。
果然,除了他在偏僻一角发现的那人浅浅的脚印外,一无所获。
蓟归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日头西下,四人在山门口汇合,分享情报。
“大师兄,住南边的几位弟子距离北苑太远,没听到什么动静……”
“东面的倒是听到了些微动静,似乎是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