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开。她随意往告示栏前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她大惊失色,忙调转脚步,在离告示栏仅几寸的地方停下。一字一句将那封血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日头逐渐高升,她才离开演武场,带着消息风风火火地踹开蓟归的院门,“师兄,清一长老他——”
她与院中正坐在石凳上袒胸露背的蓟归四目相对,话语一下子卡了壳。她不好意思般收了悬在空中的腿,然后慢慢踱步走进院子。
俞未晚扫过三双盯着她的眼睛,挠了挠后脑勺,尬笑一声,“哈哈,大家今日怎么也都来找师兄啊!是看到告示栏贴的东西了吗?”
她看着将伤口仔细包扎好放下药瓶的季潮生;又看了看在旁边坐着品茗指点如何包扎的陆槐;以及被她注视着依旧有条不紊将衣服穿好的蓟归。
三双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不会放过她。
她悄悄缩了手,将身后握着的金疮药偷偷塞进袖兜里。在三人的注视下,大大方方坐下来,“那啥,就是我路过看到消息,想着师兄行动不便,过来知会一声。没想到陆师兄和季师弟这么巧都在这里。”
陆槐一笑,“我们是因为昨日大师兄一力降十会负了伤,特意过来看看。”
他言笑晏晏,又继续说道:“我刚才还在跟他们打赌,说小师妹何时会来呢!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俞未晚颇为好奇。
“一个说小师妹马上就来,一个说小师妹不会来,你猜猜看是谁跟你心意相通?”
此话一处,三人脸色各不相同。
蓟归冷着脸,装作不在意一般撇过头看向别处。心意相通?好一个陆槐,尽给他添乱。
季潮生一愣,脸上堆起笑意,他余光瞟到蓟归动作,嘴角上扬的更明显了,还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只有俞未晚坐在椅子上,白了陆槐一眼,“拿我当筏子逗趣,我才不猜呢!我心里清楚的很!”
她咳了一声,将话题拉回正途,“对了,我看你们一大早就到师兄的院子来了,肯定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什么消息?你方才踢——”蓟归拧着眉头,将字眼改了一下,“推门而入的时候,嘴上说着清一长老,他怎么了?”
“他昨夜死在牢中了!”
“什么?!”三人皆是目瞪口呆。
俞未晚叹了口气,将告示栏上的血书一事跟三人说了,“清一长老的字迹我是识得的,现在白纸黑字,人又不在了。那关于他的那些事岂不就是——”
红唇上被自己咬出深印,可她浑然不觉,只是抬头希翼地看向正中央坐着的人,那是她的主心骨。只要有师兄在,她便觉得万分安心。
“可清一长老教过我们启蒙,那些大是大非的道理都是他传授的。我,我还是不愿相信。有没有可能他是被人冤枉的……”
“我不知道。”蓟归摇摇头,摸着那胳膊上的纱布,认真说道,“长老在这个关头死去,要么他就是那个接连杀死四人的凶手,要么,就是被人嫁祸。但师妹,长老已死,很多事就无从考证。而且他一死,妖魔之祸便到此结束,加之那封血书和亲眼所见,任谁都会觉得长老就是那个凶手无疑。”
陆槐偏过头看向蓟归,“但你似乎不信?”
“我也不信,”季潮生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俞未晚,反问道,“陆师兄相信?”
陆槐笑了笑,将问题抛了回去,“你觉得呢?”
俞未晚也理清思绪,将前后线索贯连起来说道,“我好像懂了,师兄。现在所有证据都表明清一长老是凶手无疑,再加上所有线索已断,想查也不知从哪里查起。如果此时我们再说长老本身是被冤枉的,一是没有证据,二就说明那个凶手还潜伏在天衡山,人心惶惶。所以……就算我们自身存疑,也不能再在天衡山引起喧哗了,只得自己暗中调查。若最后查出长老是凶手,那便跟现在的结论符合。如果不是,也会有证据为长老翻案。”
她说完抬起眼帘看了一眼蓟归,“师兄,对吗?”
蓟归沉默地点点头。
俞未晚长舒一口气,看向众人,恰逢桌上有茶,她倒了四杯,率先举起杯子,一腔热血道:“我相信有我们四人在,一定能找出真相的!”
其余三人纷纷拿过茶杯,一一碰杯,而后饮尽。
此事已定,俞未晚想起一事,又问三人道:“其实我来还有一事要通知一下你们,那个,仙门大会的时间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