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为人正派,从不轻易得罪过什么人。那奸细为何要特意伪造成他的笔迹,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呢?
脑海中的线头杂乱无章,他怎么也理不出结果,只好带着满腔困惑将东西收好,起身出了房间。
屋外霞光万丈,微风徐徐,想来明天应该是个极好的天气。
他走到系着秋千的那颗老树下,低头看着树根处微微隆起的土地。在那里,埋着一坛女儿红。
俞未晚乘着暮色前来的时候,就看到蓟归低头默默的站在枫树下。
红叶燎燎,白衣翩翩,就这么撞入了她眼底。
“师兄!”她叫了一声,向他奔来。
蓟归从沉思中抬起眼帘,看向来人。嘴角习惯性的微微扬起,他不愿意将糟糕的情绪带给身边的人。
俞未晚像是变法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大篮子,然后将里头的东西殷勤地摆在石桌上。
蓟归不解地看着她,挑了挑眉。
“师兄,那个,我不是有话要跟你说嘛!我觉得,事情过了这么久,好像干巴巴地说有些说不出口,咱们还是边吃边说吧!你看我特意配了下酒的菜。”
俞未晚将酒满上,率先一饮而尽,她放下酒杯,问道:“师兄,我走之后,你和师弟聊得咋样,没怎么着吧!”
蓟归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简明扼要的说道:“没有,只是问了他一些问题罢了。”
“那就好。”俞未晚点点头,又想起来,“对了,师兄,你这几日去了哪里,怎么连个信也没有?”
“临时接到任务,来不及通知你。你知道的,这种事总是很多。”
“好吧,下次的话,你带上我呗,多个人多个帮手呀!”
俞未晚夹菜的手一顿,看向蓟归,“师兄,你怎么不吃呀?我特意给你做的!”
“……食不言寝不语。”
她想了想,将筷子硬塞到他手里,“那你吃你的,不用说话。我不吃就行了,这样就不会冲突!”
俞未晚又喝了一杯酒壮胆,她擦干嘴角,对着蓟归道:“师兄,其实吧,这件事我老早就想跟你说了。但奈何接连出了这么多事,我也不好拿这事耽误你的行程,便只好按下不表。后来,也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单独解释。”
蓟归夹菜的手一抖,刚夹好的菜全掉到盘中。他紧皱着眉头,什么事?他怎么不知道?
正在他发散思维的时候,俞未晚开口了。
“师兄,那个,”她又不知不觉将满好的酒一饮而尽,脸上已是有些酡红,所谓酒壮怂人胆,她觉得自己此刻胸中充满了勇气。
“对不起!”
她站起身猛地一鞠躬,但酒力上头,她头昏眼花,头重脚轻,一头砸进蓟归的怀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摸索着就想要站起。
蓟归单手缚住俞未晚作乱的双手,叹道:“师妹,你喝醉了!有什么话还是明天再说吧!”
不知哪一个字眼刺激到俞未晚,她用力挣脱蓟归的手,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便想起来,但双腿软在地上,她只得抬起头来,望着眼前已经重影的人急切说着。
“不,不行,上次你也这么说!”
“上次?哪次?”
蓟归不好跟一个酒鬼计较,看着她支在自己腿上的双手,想要拿开。谁知俞未晚总觉得他要让她走一样,反正也站不起来,干脆就坐在地上直接抱住大腿。
她头倚靠着,声音也带了点气音,气蓟归一点都不记得,“就那次,我想找你赔罪,可你当时喝了酒,还第一次凶我。我,我也很委屈呀,我本来想等你酒醒了第二日过来找你,可第二天——”
蓟归揉了揉眉,化开那紧皱的地方,他想起来了,那时的他正在气头,的确有些不受控。
叫她回去,也是想逃避为先,一时语气重了些,没想到还是伤了她的心。
蓟归揉揉她的头,“抱歉,是师兄错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再凶你了!”
“说,说好的!”俞未晚打了个嗝,眼珠一转,又立马道,“那,不管我等下说什么,你也不许生气好不好?”
“……”蓟归无奈叹气,而后点头。
俞未晚忙将憋了快近十几天的话一骨碌全说了出来,“……师兄,抱歉,都怪我不小心,我找了好久好久,实在是找不到了。当时怕你伤心,就没敢告诉你。”
“后来你来找我,虽然你什么也没说,但我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不止是因为感觉你可能知道了,还因为,瞒着你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蓟归听完,那双一直在试图将俞未晚手扒开的动作一顿,他深呼吸一口气,有些不敢置信,颤抖地将她的脸抬起,四目相对,他看着师妹,一字一句问道:“那季师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