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吧。”
*
晃悠悠踏出乾清宫的那一刻,景向阳才有了活的实质。
脑袋还安安稳稳的在头上。
景向阳瞅着四处无人。
“我活下来,只只。”景向阳抱着自己,缩成一团,浑身发着颤。
“我活下来了。”几乎有些不可置信。
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她不肯告诉他名字,他便唤她只只,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他的只只。
少女似乎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怎么安慰他,只是安静的陪着景向阳。
下一秒,转角处传来脚步声,景向阳擦好眼泪,理好情绪抬起头来,只只已经消失了。
姜太医从乾清宫出来,瞧见景向阳一闪就消失了,便寻了一路,弯弯绕绕便来到了这偏僻地方。
“这地儿,可真偏啊。”
姜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四处寻着景向阳的身影。
“你是在找我吗?”景向阳瞧见姜太医这副模样,想到他刚刚在堂上替自己说话,观察了一会儿冒出头来。
姜太医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孩子,将景向阳拉到自己面前。
景向阳下意识一躲,抱住头。
姜太医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小心摆正了景向阳的手。
景向阳小心打量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太医,快速低声道了句。
“刚才,谢谢你。”
景向阳摸了摸身子,一无所有,捏住衣角咬着牙说到。
“可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
我不能给你黄金银两,也不能给你高官厚爵,甚至没有东西能还你的恩情。
那时的景向阳,一无所有。
除了自己的命,和他只要他能看见的朋友—只只。
姜太医摇摇头,擦了擦景向阳因躲藏而灰黑的脸蛋。
“孩子,我不要你给我什么。”
景向阳看着眼前的老人,下意识想着这会是哪位皇胸皇姐的计策。
随即自嘲的笑了两声,他这个落魄样子,还值得谁去用命计策。
景向阳垂下眸子看着面前满头白发的男子,他年纪其实不算大,但这宫中岁月格外催人,步步惊心,早早催白了头发。
“我不用你还我什么。”姜太医轻轻牵起景向阳的手,试图替他遮挡过于刺目的太阳。
“臣只是尽分内之职。”姜太医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子女小上一截的小孩儿,眼里划过一丝柔情。
“臣只愿七皇子岁岁平安,万事顺意。”
景向阳闻言一愣,怔怔看向面前的姜太医,下意识观察周围是否有人,这话有没有传出去的可能。
“臣向七皇子求一诺。”
“何诺?”景向阳开口,脑海里闪过一切世俗的可能。
“好好活着,平安长大。”姜太医理了理衣服,朝景向阳行两拜礼。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臣将长夜之际的幼年皇子生生拉回了正道。
“我…”少年景向阳尝试着开口。
“不要答应他啊,笨蛋。”成年的景向阳看着面前的熟悉的老人。
他们的命运在此刻地覆天翻。
这人向他伸出了手,他无以为报。
成了此生,还不完的债。
景向阳闭上眼睛,面向太阳。
“我答应你。”成年的景向阳听着少年的自己这样说到。
他许下了生的诺言,从此不再将自己放逐在无人之地。
却只能看着另一人的命运就此跌向深渊。
无能为力。
*
笨蛋
“朝朝,才不是笨蛋。”
景向阳感到有人温柔的牵住了他的手。
他知道,她回来了。
*
“到了。”小十一叉着腰看着眼前的两人,少年人爱恨来去都快,她白日还将他们视为争抢阿妈的“仇敌”,这会儿已将对方视作“出生入死”的朋友。
就算如此,两人的交情也很浅。
浅的经不起秋风一吹,便散落一地。
“你这么纠结孙家院子干嘛?”
小十一才不信这两人白天的说辞,要是施粥之恩不至如此。
“我们姐姐,在这里面。”姜思指了指这高墙,轻声说到。
“啊?你们姐姐住这院子里?你们怎么在这?我才不信。”
“没骗你。”姜思抬头看向院墙,眼神里面参杂了些别的东西。
姜思下意识扭动着手指,像是那里本该有几只戒指。
姜愿没有搭理后面两人的谈话,只是观察着怎么爬上这个院墙。
小十一以为二人是被姐姐抛弃了,才沦落到这个境地,扭头看向院墙,决定帮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