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鸢扭过头看着身旁揉着脑袋的姜思,刚刚那话就是他问的。
“你哥呢!”官鸢左右看了一圈,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姜思一个打滚坐起来也跟着到处翻找。
“我哥呢?哥!哥!”姜思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打转,他生怕他哥丢在那个恐怖的地方了。
“还没出来。”景向阳拍拍衣服站了起来,他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试图钻进他的身体,侵占他的意识。
景向阳自己经历过便知道,姜愿还有执念没有消除,井不肯放过他。
“等着吧,等他想通了,就会出来。”景向阳侧身靠着井壁支撑身体。
官鸢还没从情绪中走出来,景向阳在等着她冷静下来,接受现实。
人自己不愿出来,谁说都没用,他现在去说就是火上浇油,景向阳一向懒得去做这些。
官鸢找了一圈,她知道自己做的是无用功但是不肯相信,抬眼看了一眼景向阳,只见对面的状态愈发的差。
官鸢盯着景向阳几乎被黑雾割裂的脸,咬着牙吐出来两字。
“麻烦。”
景向阳抬头看看,井口直直映着月亮,从井底看月亮到像是井的囚徒。
井底与井口间与一种透明的接近于水的物质,缓缓的飘在井底之上,像水而又不是水。
官鸢顺着景向阳的目光探去,看见了那种奇妙的物质。
“那是什么?姐姐?”姜思红着眼睛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那东西,竟缓缓平静下来。
“暂时还不知道。”官鸢记下这一幕,收回目光扭头看向景向阳。
搞清这种物质并非眼下最紧急的问题。
现在,姜愿还没出来,景向阳被那掌心灯折磨。
姜愿之事暂无头绪,得先解决景向阳身上的恶咒。
“入井之前,那魂曾要求,要真相大白,要毁了这口井。”
“有真相就要有受众,前一个要求完成了一半,只要出了这口井将它宣扬出去就好,第二个有点麻烦。”
官鸢的长枪没能带出来,她现在赤手空拳打量着眼前这个地方,像是在思索着怎么暴力拆井。
景向阳看着她这个举动,就知道她脑子还没完全回来。
“冷静一点,你还漏了一条。”
“什么?”官鸢看向景向阳,她看上去比景向阳还要着急。
官鸢在自责,她没能救下庄栖筠,没能以伤亡最小的方式解决这张祭祀,甚至连姜愿都生死未卜。
有人自责是外化的,而有的人像官鸢这样试图掩盖,试图寻找一切可以弥补的方法。
结果却只能忙中出错,丧失了原本的理智。
她的道德底线太高,谁都可以原谅,唯独不能原谅自己。而这与那不加分辨的慈心又有本质的不同。
“我们还需找到徐姥姥师傅的尸体,将她送到井里。”
景向阳撑着手叹了口气,他现在连徐姥姥师傅是谁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那不晓得化成什么样的白骨。
官鸢的眼睛忽然亮了亮,像是终于听见了一点好消息。
“我知道。”
“徐姥姥的师傅就是庄默。”
“庄默?”景向阳脸色变了变,犹豫着开口说道。
“可庄默早就死在了那场祭祀里,她怎么会成为徐姥姥的师傅呢?”
景向阳记得在他那场回溯的最后,庄默头也不回跳进了井里,那时的她一身伤,那个高度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二人对视一眼,开始复盘。
“你先说。”官鸢一直盯着景向阳的掌心灯,想着是否鸢缓解的办法,她留意了一眼,景向阳背后的剑,不是幻境中那把银剑,是那把红色的,像血锈一般的长剑。
“我本想去毁掉绣婴,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制止我,我再次被拉回了井底,那井下有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我走了进去,回到了万福镇真正的过往。”
官鸢微微皱起了眉,景向阳回到的过往,和她所经历的哪一段才是万福镇真正的过去,亦或说,都是?
官鸢想起舟行渊最后那句话。
“我在箱体外等你。”
这个箱体,究竟意味着什么。
景向阳察觉到官鸢神色的变化,话顿了一拍,官鸢回过神来,看着他。
“你接着说,我在听。”
景向阳点点头,长呼口气,才缓缓开口说道。
“那场祭祀死伤惨重,庄默同你一般成为了火祭人牲。”
“庄栖筠也现场...”
景向阳抬眼观察官鸢的脸色,官鸢难得没有收住,面色一沉。
景向阳顿了顿,决定不将那么惨重的场面说出,换了一个相对委婉的方式。
“祭祀被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结束,数百人牲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