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只只,没有未来。
“我来…”
“只是为了见她一面。”
景向阳声音顿了一下,看向官鸢的眼睛,转而错开目光,接着说到。
“我偶然得知,这口井的传说的由来。”
“那是与那姑娘,完全不同的版本。”
这口井原本没有这个功能,是那场生祭改变了一切。
原本万福镇人丁兴旺,甚至四里八方都知道那口井的传闻。
喝了井水,能生男娃。
许多人慕名而来,也很多人阴差阳错怀了男婴,谣言便是这样越传越凶。
直到干旱毁了这一切。
当时有人盯上了这个地方,盯上了这个村子。
它准备献祭的可不知区区一百人牲。
那是准备献上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灵气运,搭上这个镇子上所有人的千百世的轮回。
利用怨气,塑造鬼门。
“鬼门?那是什么?”
景向阳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剑,缓缓回到。
“我知道的不多,能给你透露的,也只有这么多。”
“剩下的,想知道就要靠你的本领了。”
当年的祭祀成功了一半,塑造鬼门的核心祭品只有一个,便是庄栖筠。
她是守门人。
当年那场火,百人身死,千载怨念,万千苦厄,集于一身。
可惜,功亏一篑。
庄栖筠的灵魂被拦了下来,被藏了起来。
当年的塑造者因祭祀中止被反噬身死,而庄栖筠灵魂的下落,和那场祭祀的真相,从此无人可知。
官鸢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微微皱起了眉头。
后来,那场祭祀里侥幸活下来的人里,便有孙府那位深居简出的少爷,他一直活在孙府的暗处,从不以真面目试人。
直到后来,他出来为此场祭祀正名,结束这场荒诞的闹剧,再收割声名。
人们才知道,原来…他是那样畸形的模样。
他三分真七分假,篡改了祭祀了真相,将庄默和庄栖筠的功绩抹去,算在自己的名头,将自己塑造一个救世于水火的新神。
而经历过那场磨难的人们,已经疲于去寻找真相了,颗粒无收的田地,干涸开裂的鱼塘,以及死难瞑目的亲人,这些磨难以及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谁还会在乎一场祭祀的真相了。
人们只知道雨没有来,救赎也没有来。
真相,是最不重要的。
孙府的少爷胸无点墨,但孙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能从那场磨难里挺过去,但就好似孙老太太所言,孙家的百子图庇佑着孙家,百子图没了,孙家的福蕴也没了。
孙家子孙凋敝,不久也消失在了万福镇,但是原被困在孙家被孙少爷折磨洗脑的仆人们从孙家逃了出来,他们战战兢兢像是受尽了刺激,任谁去问只会歌颂孙少爷的功绩。
说,他是救世于难的伟人。
说,他是怜尘悯世的善人。
他的名字就这样扭曲的传承着,随着老一辈人的离去,那场浩劫的真相,从此无人知晓。
那场浩劫里,死去的,含冤的人被抹去了名字。
那场生祭里,献祭的,抗争的人被抹去了名字。
流传下的书里,却还残存着孙家和孙少爷的名讳,以及他所谓的宏伟故事。
世人皆知他善,却不见其后,万物悲钟。
“你来,是为了那些被抹去名字的人?”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一术阳光恰如其分的落在了他的面上,细细金光勾勒着他的面目,那点红痣像是天神遗落的星火。
少年笑意与朝阳争辉。
官鸢承认那一刻,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却非因爱。
景向阳抬脚朝着官鸢走来,看了一眼她的手上的伤,从腰侧口袋里取出一瓶药物,弯腰放置在官鸢身侧。
“小心点。”
“少受伤。”
这话曾有人对他说过,那是他练剑总是一身的伤,不是这儿被划破了,就是那儿被摔伤了。
那时天赋刚失,他重新捡起剑,手脚都生疏了,真的很难。
住在冷宫又没有好药,姜太医也不是时时能来的。
总会有人蹲在他身旁,一脸担心的看着他的伤口。半是心疼,半是赌气的说到。
“小心点。”
“少受伤。”
景向阳看着那张一摸一样的脸,他曾为此,魂牵梦萦。
可如今,都过去了。
此后,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