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徐近欢就会比他晚出舱,加百列满意地收起值机牌,“走吧。”
飞行时间不长,徐近欢稍稍打了会儿盹,就听到空姐提示飞机降落的声音。
等她睡眼惺忪地走出机舱时,加百列正站在廊桥上等她,阳光刺眼强烈,他身上的白色衬衫模糊成一团光影,衬得他整个人有种虚幻感,好几个经过的同班女乘客都在偷偷打量他。
徐近欢抬手挡在额头上,遮住眼光,走近加百列,“等下先去哪儿?”
“我知道有家酒店,可以很好的观赏到埃特纳火山。”
“我们是来找酒,不是来观光的诶!”
加百列笑了笑,“我知道,但是你如果不欣赏埃特纳火山,怎么能选出最能代表它的酒。”
“那我们应该去登山吧?”
“埃特纳可不是能随意靠近的那种火山。”
徐近欢撇撇嘴角,不置可否,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确实不是能随意接近的吧。
到了酒店,加百列订了一套套房,客厅连接着两个房间,外凸的露台上望出去就是广阔的城市街景,地平线上,埃特纳火山正静静趴伏着,黑秃秃的山体在日光下闪烁着石油质地的光泽,像一只巨大的亮壳蜘蛛,觊觎着这座城市。
徐近欢倚在栏杆上,看着埃特纳火山,“好像很安静呢......近期应该看不到喷发了。”
“不一定啊。”加百列走到她身边,跟她一起远望火山,“毕竟这可是世界上爆发最频繁的火山。”
“啊......埃特纳原来脾气这么爆的吗?”
“有个希腊传说,反抗宙斯的巨人被打败后,就被囚禁在埃特纳火山之下,每一次喷发都是他在发脾气试图挣脱锁链。”
“所以,能不能看到喷发,要看巨人的心情?”
加百列抬了下眉,“你可以晚上托梦问下他。”
“他讲希腊语吧?应该听不懂英文。”
加百列抬了下眉,“巨人也是神啊,神是无所不知的。”
“啊——那岂不是脑子里自带翻译系统?那我说方言能听得懂吗?”
“你可以试试看。”
“好,我去交涉一下。”
“在交涉之前先填饱肚子吧,酒店楼下有一家烤乳鸽味道不错。”
徐近欢早上起来没吃什么,这会儿感觉胃正饿扁了,听到加百列的提议,眼睛一亮。
这家以红绿色为主装修调的复古餐厅一看就开了很多年了,桌子不多,还好他们来得比较早,占到了一张小桌。
加百列操着一口熟练的意大利语点好餐,收起菜单之前,问徐近欢:“要喝点火山酒吗?”
“好啊。”
酒很快上了来,侍者醒过酒,将血红色液体注入胖肚玻璃杯中,浓如血液的葡萄酒还不等靠近,便散发出浓郁的血橙和红樱桃香气。
“好强烈的香气。”徐近欢感叹道:“简直像是警告似的。”
“警告?”
“就像那种凶案现场,还没靠近,就会散发危险的味道,你看这颜色,不也很像血液吗?”
“这么听上去,好像不会让人很想喝啊。”
“是吗?”徐近欢说,“我反而很好奇呢,人们对危险不是会有种天然的好奇心吗?”
加百列拿起杯,“那么,敬危险?”
“也敬火山。”徐近欢举杯示意。
“嗯——”酒一入口,徐近欢皱起鼻,“好强的烟熏香气,强烈又纯净的感觉。”
她在口中适应了一下:“这酒的矿物味跟杜兰酒庄酒里面的不一样呢。”
“这里的土壤比较多熔岩和玄武岩,还有厚厚的火山灰堆积,葡萄里的矿物味自然不同。”
徐近欢将酒咽了下去,“奇怪,刚刚在口中还在对抗,咽下去的时候却像融化的巧克力一般丝滑,有股迷迭香的余味涌了出来。”
这就是出自埃特纳的火山酒吗?不那么容易接近,让人想起冒烟的火山口,锋利嶙峋的石头,颤抖的岩浆,喷发后的寂静。
加百列看着沉浸在酒里的徐近欢,突然问了句:“你觉得最能代表埃特纳火山的葡萄酒,是红的,还是白的?”
“红的吧。”徐近欢脱口而出,“说到火山,第一印象不都是红色的岩浆。”
“那我们从红葡萄酒中找。”
“诶?等等,这个要喝过才知道吧。”
“嗯.......红白葡萄酒都比较有代表性的酒庄”加百列在脑子里搜寻了下,“我知道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