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走去。
晚餐前,碧翠丝提议要尝尝徐近欢他们带回来的火山酒,“应该不止带了一瓶吧?”
徐近欢脱口而出,“带了五瓶回来。”
碧翠丝一拍掌,“那好,开一瓶吧,我真的很好奇。”
徐近欢没有异议,加百列于是起身,去厨房取了一瓶过来。
“白葡萄酒?”碧翠丝惊讶地出声。
阿曼达试探性地看向徐近欢:“这次的主题......好像是找最能代表埃特纳火山的酒吧?”
徐近欢难得与她正眼目光相对,“是,这款酒是我认为的代表火山酒。”
碧翠丝眉头一皱,“近欢,我可以告诉你,艾利略选的,是红葡萄酒。”
“嗯。”徐近欢点了点头,“他是这样认为的啊。”
“不光是他这样认为。”碧翠丝见徐近欢好像没有领悟到她的意思,更直白地说:“事实上,基本上大家都是这样认为。”
“我就不这样认为。”加百列开口道,“谁说白葡萄酒不能代表埃特纳火山?”
碧翠丝似是没料到加白列这样说,有些气恼:“如果是你来选,你会选白葡萄酒吗?”
加百列沉默了下,“我相信近欢的选择。”
阿曼达脸上笑意暗了一下,瞥了眼徐近欢。
徐近欢没想到红白之争会在此刻提前上演,出来打着圆场,“这个完全是出自我个人的选择,跟大家有差别也很正常,可以先喝喝看嘛!”
奶奶平日是个安静的性子,都是听年轻人们说得多,这会儿也开口说:“葡萄酒,还是要喝过才知道。”
稻草黄色的酒液再次流淌,徐近欢在喝下的时候,忍不住想,‘此刻之酒’好像是她喝过次数最多的酒了吧,这是第三次了。
高酸度的刺激后,柑橘和矿物再次在灰烬中流淌,忧伤又明亮,餐桌上陷入了沉默一刻,像是坐在被火山灰废墟上劫后余生的人们,沉默地仰望灰云缝中透出的天光。
“我懂了。”碧翠丝率先打破了沉默,神色复杂地看着徐近欢,“这一次,说不定你能赢。”
阿曼达放下酒杯,不甚赞同:“是吗?可艾利略选的酒很完美呢,感觉能在眼前重现火山喷发的壮景,最能代表埃特纳火山的酒,不应该是那样的吗?”
碧翠丝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阿曼达,你没明白。”
火山爆发是毁灭,也是新生,徐近欢选的这瓶酒,是天平梁,一头秤着毁灭,一头秤着新生,而人,就在这中间,颤巍巍地,弱小地维持着平衡。
奶奶也罕见地给出了评价:“近欢,选得很好。”
更重要的是,这是瓶无需解释的酒,它所要表达的复杂的‘此刻’意味都在酒里。
阿曼达不以为然,还想再说什么,却在看到加百列包含着欣赏满足的目光时,一下咽了回去。
其实从米歇尔那里知道这个比试开始,她就不觉得徐近欢这个很有天赋的初学者会赢,哪怕只赢一场。
更令她在意的是这场比试的赌注——加百列拿所有藏酒做赌注。
他不是这么冲动狂妄的人,这个很有天赋的初学者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太好奇了,好奇得故意捏造日程,跟米歇尔邀差,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杜兰酒庄拜访,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不再有着特殊的身份,想来就来。
可是她不特殊了,也没有人是特殊的,加百列舍弃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像块沉默的磐石一样深深盘踞在这寂寞的酒庄,感觉再也不会接纳什么人。
她关注着他,等待着他,或许......能有一天,他会再次让她靠近。
可现在,有一个颇有天赋的初学者,还是个女人,让加百列这块石头有了松动。
阿曼达举起酒杯,一边饮,一边打量徐近欢,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呢?这种特别......会演变成特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