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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字(1 / 2)

“......嗯,”小太监擦去眼泪,给雪野科普道,“大总管每年都要巡视各个宫的奴婢,以定赏罚,前些年王管事还没什么反应,也就这三两年,一遇到例行巡视的日子,他便没来由的烦闷。”

问完了话,雪野给了他半个窝窝头,便打发走了。

平日里那小太监来,雪野也常听他诉诉苦,宽裕时也时常给他些吃的,虽然吃不饱,但是在这冻人的冷宫里也算是一份温暖。

那小太监毕竟是王管事的手下,门路还是比平常人多,时常在清苑被苛扣的份银里做做手脚,清苑的吃住倒是愈发宽裕了些。

......

十来天过去,雪野终于在萧青庭的主屋里又安置了一套像样些的床褥,隔了个桌子,在萧青庭的对面,这屋子很小,估计也就只够放下这个床的了。

这天,雪野干完了一天的活,支着脑袋躺在柔软的床上。

窗外漆黑的夜中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水缸里“叮叮咚咚”的,随着沁凉微风而来的还有雀跃的虫鸣与蛙叫。

半生都被父王逼着学习、被逼着如何板起脸做魔君的雪野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其实她并非与生俱来便是外人看到的成熟稳重,威严可怖,这只是为了使魔界太平,而故作的威势,其实她儿时也是一个爱玩的小魔头,上天入地无所不用其极,常引得父皇母后捶胸顿足,恨不得一打而后快。

只不过随着年岁增长,这种威严的外壳在身上套得久了,也就摘不下来了,人是会变的,魔当然也会。

不过此时雪野稍放松地盘起了二郎腿,漫无目的地四处看,屋子太小了,逼得她只得把目光落到了桌前的萧青庭身上。

萧青庭此时也是刚忙活完,正争分夺秒地伏在一堆书中埋首学习,昏黄的蜡烛映得他过于白的脸上多了些血气,很是好看。

雪野不禁怔了一会儿。

察觉到有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萧青庭忍不住抬起头来,冷不防与她对视,雪野的目光幽黑,平静得仿若一潭死水,只是这次,死水中映上了些星星。

萧青庭迅速低下头,飞快地写着什么。

其实他一直都看不懂自己眼前这个女人,不理解她的行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究竟为何这般对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其实萧青庭知道,她肯定是带了什么目的,只不过他想不通,自己彷如一潭臭水中漂浮的烂布,到底有什么可值得她利用的?

不愿再往下深想,他又低头奋笔疾书起来。

与萧青庭眼神交错的瞬间,雪野也状似沉稳地把目光扭开了,直到没有注意到萧青庭何时站在了自己身旁。

他垂着首,递给雪野一张粗糙的黄纸。

雪野坐直,接过去,这纸是她弄来给萧青庭练字用的,因为条件有限,只弄来一小打,不如别的达官贵人用的白纸光洁,可就算这样,萧青庭好像也没怎么舍得用,平日里都是拿着树杈在土里划拉,直到字练得能看了,才敢写字拿给她看。

展开纸,里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多谢姑娘多日照拂,敢问姑娘姓甚名谁。

虽然字迹歪歪扭扭,但可见其间风骨,转折勾连间俊秀又颇有气势,雪野觉得再多练几日未尝不会有造诣,这么想着,不禁拿着字多看了一会儿。

这倒让萧青庭慌了神,他本就不太敢跟这人交流,平日里用动作表达还好,可说上话,他却怂了,手指摩挲着衣角,不敢抬头。

他其实不敢问别的,生怕现在稳定的现状会有什么变动。

但见雪野半天没反应,不禁胡思乱想起来,是否是自己的字太难看了......

“不必谢,”雪野嘴角漾起一抹浅笑,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冰冷的眸子里不经意间漾起些许暖意,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叫雪野,冰雪的雪,原野的野。”

其实她平常更喜欢用“野蛮的野”来介绍自己,显得更有震慑力。

萧青庭怔怔地看着她俊秀好看的脸与难得一见的笑容,不自觉也微笑了起来,原来她叫做雪野......

......

又过了没几日,大内总管视察的步伐终于来到了冷宫,冷宫里一切宫女太监都要站在宫门口躬身等候,而冷宫总管王富贵则站在一众奴婢前颔首笑着,只是额角的冷汗表示,他笑得很是僵硬。

大内总管薛毅坐在众人前方,是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镂花黑纱帽下额角有一缕白发,颈间戴着一白玉观音,像是在城东很是灵验的寺庙求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伺候的人。

“这冷宫最近如何?”薛毅抬眼,瞟了王富贵一眼。

“有薛公公的照拂,”王富贵赔着笑,腰躬得愈发低了,“自是好极了。”

“哦?”薛毅眼神不善,“没再有病死的奴婢吧?”

“是是,”王富贵擦了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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