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陵城外。
一轮圆月悬挂在一望无际的天上,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地面,为寂静的荒郊铺上了一层细细的轻纱。
野外的冷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一只野兔从草丛中跳出,轻嗅几下,转身又躲进丛里。
此时,在距离浔陵城口数十里外的树林中。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起,在寂静的林间路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抬眼望去,只见以蒙面黑衣人为首的十几个杀手,正追赶着前面孤身一人的少年。
借着月色看去,马背上的少年穿着华丽的衣裳,可此时整个人却略显凌乱不堪。
若仔细观察,便可发现少年唇色发白,嘴角带着鲜血,似乎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恶战,而敌人,便是后面穷追不舍的黑衣人。
可即使这样,少年却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马鞭,他咬紧牙关,不敢有一丝松懈。
因为他知道,若他停下,等待他的,便只有死亡。
两方都维持着一前一后的速度,见此情况,为首的蒙面黑衣人突然停下,左手成爪往虚空一抓,瞬间变幻出弓箭。
瞄准前方,黑衣人快速往着少年的方向射出三箭。
两箭分别射中马腿和马腹,最后一箭,则正中少年胸口。
马儿中箭,吃痛的鸣叫了一声,前腿跃起,瞬间倒地,连同中箭的少年也被重重颠落。
少年倒地捂住胸口,胸前还插着黑色的箭身,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此时局势已然明了,萧瑾钰双眼通红,眼睛死死的盯着离他越来越近的黑衣人,身体不断挣扎着往后移动,心中满是绝望和不甘。
前几日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丞相左铭突然横死府中,对外宣称是旧疾复发,不治而亡。
可只有他们知道,丞相并不是旧疾复发,而是死于他杀。
可不知谁走漏了风声还是故意为之,传得此事满城皆是,一时之间百姓流言四起,朝中人心惶惶,惹得皇帝大怒,下令大理寺追查散布流言之人,并安抚丞相府其余众人的情绪。
越王则下旨必须调查清楚丞相的死因。
而萧瑾钰作为皇子,他理应为皇分忧。于是在经得圣上的许可下,他带领亲侍暗访丞相府,望能找出一丝破案的线索。
可没等他出来丞相府,他和亲侍便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打乱了计划,并且将他们重重包围,黑衣人们更是招招致命地向他攻击而来。
更可怕的是,黑衣人招式诡异,杂乱且没有章法,但每一招都能精准致命。
眼看着要成为刀下亡魂,众亲侍合力抵抗黑衣人的进攻,殊死为他拼出了一条逃生之路。
就这样,他骑着顺来的马,迅速往浔陵城外的荒郊赶去。
城中人多眼杂,各方势力盘踞,虎视眈眈,今夜之事若是闹大了,这对朝廷又将是一次严重的打击。
可没想到,他出了城不到一会儿,黑衣人便又追了上来,且这次人数变得更多,他无力应对,只能拼命逃跑。
只可惜这一次,他萧瑾钰恐怕要命绝于此。
思须片刻,戴面具的黑衣人已经走到他面前,萧瑾钰虚弱地抬起头往向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双唯一显露在外的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
萧瑾钰心想,随后又开始自嘲起来,他都快要死了,居然还管起别人有没有温度。
萧瑾钰冷冷的看着他:
“就算要死,也要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吧!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
“…………”
周围一片寂静,眼前的黑衣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迟钝的转了一下眼珠,一抬手,手中的弓箭已变成了一把利剑。
萧瑾钰:“……”
萧瑾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黑衣人的动作。
这般变化,已然不是寻常杀手所能做之事,能凭空变幻事物,这分明就是修行之人所能及之事。
不不不,不对,几百年前人间与仙山分明有设立天地法则,修仙之人不可轻易下山,且下山后要低调处事,不可在山下轻易使用术法,更不可伤害无灵力傍身之人。
可看着即将落在自己脖子上的刀,萧瑾钰想不出修仙之人会出手杀人的样子,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邪修。
萧瑾钰觉得自己今日真的不宜出门。
先是丞相的案子还没调查完,就被人追杀,关键这群人不仅会术法,居然还是一群会术法的邪修。
萧瑾钰绝望的闭上眼,不再挣扎。
他心中默念,十秒过后,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他心觉不对,猛地睁开眼。
只见在他眼前黑衣人的剑离他不过半尺,本该往他身上砍去的剑此刻被一根竹子抵着。
没错,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竹子。
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