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微暗。
顾谕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不敢当,不敢当。”
丞相夫人一时语噎,还欲说什么,在一旁的左卓君突然扶住了丞相夫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丞相夫人望向她的儿子,见他微微摇头,她也不再愿意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就连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沧桑。
她道:“既然如此,那君儿,你带两位贵客前往主院,为娘的身体有些不适,便回房歇息了。”
如今的丞相夫人不在主院住,而是搬到了主院隔壁的偏院。
左卓君点点头,立马招呼来婢女小雪来扶住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对着萧瑾钰二人又福了一礼,说道:“那妾身就先回屋歇息了,还请二位自便。”
萧瑾钰二人微微行了一礼道:“夫人好生修养,切莫思虑过多。”
丞相夫人叹了口气,只是笑笑,并未言语。
在婢女的搀扶下,丞相夫人迈着缓慢的步伐向门口走去,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一般。
走到门槛出,萧瑾钰二人又听见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从门口传来,声音虽小,但在场的人却听得清晰:
“他汲汲营营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得这般下场……”
可笑,当真是可笑啊!
在场的三人听见后,神色各异。
左卓君微微侧身,眼中划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只是他隐藏得很好,一瞬间过后又恢复了方才的神色。
而萧瑾钰二人则是在思考方才丞相夫人的话语。
萧瑾钰将二人的动作看在了眼里。
见丞相夫人看见顾谕时的反应那么大,又想到顾谕的身份,他心觉怪异,觉得这府上似乎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简单。
如今在府中主事的人是左卓君,他是个聪明人,那么他此番前来的意图他也肯定知晓。
他不期望能在左卓君的口中能够得知什么,但是倘若左卓君也有参与其中的话,若他想隐瞒什么,只怕此时也处理得一干二净了。
只不过萧瑾钰还是不想放弃,就算证据可以被消除,可尸体却隐瞒不了什么,有没有被动过手脚,一看便知。
想到这里,萧瑾钰朝顾谕看了一眼,便对着左卓君道:“既然如此,还望公子带路。”
“是。”
左卓君走在最前面,带领着二人前往主院的方向走去。
大厅离主院的方向有些距离,需要穿过好几条走廊,顾谕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地观察四周。
此时的府中似乎有些安静得过头了,他们一路上都没有遇见几个丫鬟下人。
按道理说,如今才过了晚食,不说多热闹,至少得有一点有人活动的痕迹。可惜他们走到现在,顾谕看到的都是各自的院门紧闭,没有一丝声音。
顾谕在最后面走着,目光在四周观察着,突然余光似乎有一抹红色身影飘过。
他猛地一回头,却发现东西都没有,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萧瑾钰回头看了他一眼,顾谕连忙收回目光朝他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脚步却加快了速度。
突然,他看见一处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时不时的还发出一两句丫鬟说话的声音,他有些好奇的道:“大公子,不知那里是府中何人在居住?”
左卓君正在前面走着,听见顾谕的声音,他疑惑地转过身,看向顾谕所说的方向,见是那处,左卓君沉默了一会儿。
他神色暗了几分,声音都不自觉地沉几分。他开口道:“那处偏院,是府中烟姨娘的院子。”
“烟姨娘是我父亲不久前刚纳的妾室,年纪较小,经事不深。这几日母亲便叫她待在院中,并未踏出院。”
说道年纪较小时,萧瑾钰似乎在左卓君脸上看见了厌恶的情绪。
萧瑾钰心中记下,似乎,左卓君并不太能接受他的这位姨娘。
不过也是,这姨娘的年纪似乎也不过十七八岁,都可以当他的妹妹了,却偏偏入了府,成了府中的姨娘。
而且丞相与丞相夫人成亲数十载,传闻中丞相在成亲时便许诺丞相夫人此生都不会纳妾。
而也正如他所说的,数十年都未曾纳妾,府中只有一位夫人。
可如今丞相府不仅抬了一位姨娘,还是一位年纪如此小的姨娘。放在府中,也算是扎在丞相夫人心中的一根刺,一根丞相背叛诺言的刺。
见他这样回答,顾谕也没过多询问,只是心中好奇。
那屋子看起来倒有些许不同。
不再言语,左卓君转身继续引路,走了一会儿后,便到了府中主院。
主院乃是丞相与夫人居住的地方,如今丞相逝去,遗体放在主屋中,而丞相夫人则在偏院休息。
推开院门,三人径直走进去。
到了里面后,左卓君推开房门,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