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衫和散落的头发,随风而舞的缕缕发丝不时扬起在面部,遮挡视线。秦徽雨翻身下马,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挡了他路的人,却浮起公式化的微笑,斯文的行了一礼:“君昭仪。”
“免了。”姜晔期不咸不淡的说道,她歪起头打量着秦徽雨,这个在帝都“沉默”起来的人,看着却并不似传闻中的样子,浑身散发着阴郁危险的气息,在伪装之下掩埋的是何等癫狂的心思。
姜晔期似笑非笑,这笑容极冷,让人不寒而栗,审视了不知多久,她淡声说道:“我记得你了。”
秦徽雨故作疑惑的问:“不知君昭仪此话何意?”
在坠崖之时,她确实没有感知到百步崖附近有人,当时以她从崖上坠落的角度视线被山崖遮挡,确实不可能见到秦徽雨的身影。但她失去意识前脑海里确实烙印着一个青莲色的人影,和秦徽雨平时衣色如出一辙,这是秦徽雨再口舌如簧也抵赖不了的。
姜晔期懒得和他撕扯,开门见山道:“百步崖上不是你吗?看见我坠下去大概你心中很是快意吧?”
秦徽雨没有否认,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却仍假惺惺道:“君昭仪洪福齐天,便是从高崖坠落,肯定会平安无事。瞧,你现在不就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姜晔期松开缰绳,走上前去,和秦徽雨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似能感受到秦徽雨此刻歇斯底里的皮囊下挣扎的心跳声,她漠然和秦徽雨对视,挑眉道:“你如何对付我的,这事便也就罢了,可若让我知道你胆敢让云菲伤心,我必定为云菲亲手铲除你这个祸害。”
秦徽雨维持着面上僵硬的微笑,这一刻他已经把姜晔期视作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翻身上马,云菲的这个名字挥之不去,萦绕在心头,好像心魔,他默念着这个名字,想道,云菲,我定不会负你。
等到众人集合时,公仪云菲并未出现,相府的侍卫告诉云蘅大小姐提前一步回去时,云蘅还有些不信,在他印象里,姐姐虽然有些高调,却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从未有过如此异常的行为。云蘅又确认了几遍,这才相信了姐姐回去的消息。他有些怀疑,又有些忐忑,担心是因为自己让姐姐不高兴,便派人和中常侍说明情况,带着左相府的人离开了队伍。
公仪云菲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府中的,她凄然的笑起来,红了眼圈,晶莹的眼泪在眼眶里慢慢凝聚,却并未流出。云菲感到胸口滞涩,疼痛难忍,原来她竟然一直错信了那个人,亏得她还处处为他们的未来打算,那些山盟海誓竟都是诓骗自己的借口。
她亲眼看到秦徽雨和章绮月搂搂抱抱的样子,一袭白衣似夜中的一朵幽兰静静摇曳,确实温柔动人。或许秦徽雨爱的只是自己的这张脸,其实他更喜爱的是如章绮月那般楚楚可怜的温柔女子。
何必自欺欺人呢,云菲心想,以前他只是富家公子,对待自己当然视作女神一般敬爱体贴,可现在不同了,他可是秦家的继承人,还有平宁侯的爵位,身边女子自然是如过江之鲫趋之若鹜了。想来秦徽雨也并非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面对年轻貌美女子的投怀送抱自然不会拒绝。
一滴清泪溅落在妆奁上。
门外忽然一阵嘈杂的声音,原来是云蘅回来了,吵着要见姐姐,穗儿得了吩咐,守在门外告诉他,大小姐谁也不见。到了傍晚,天色很快阴沉下来,乌压压的铅云在空中聚集,正是风雨的前兆。
云蘅一路疾驰,刚刚下马便气喘吁吁,他是个娇贵的公子哥,仅是骑马一个来回就有些吃不消了。但他从小跟在姐姐身边,自然知道公仪云菲是什么脾性,虽然外面的人对公仪大小姐又敬又怕,人人都传言说公仪大小姐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但其实公仪云菲养气功夫很好,甚少发火动怒,就算自己惹得她不开心了,也只是佯装不悦而已,从来不曾大吵大闹过。
云蘅忽然觉得自己的姐姐其实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只是她的温柔不走寻常罢了。
这样一来,他更加担心姐姐的情况,穗儿拦着他不让进去,他便隔着门扇扬声问道:“姐,是不是我让你不高兴了?姐,你说啊,我会改的……”门内的云菲唇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穗儿在一旁低声道:“少爷,大小姐已经歇下了,还是莫要打搅大小姐休息。”
云蘅知道这不过是穗儿阻拦的借口,他盯着穗儿的眼睛,不悦道:“你刚才可没这么说。”
穗儿不敢搭话,默默低头站在一边,云蘅看着快速阴沉下来的天色,想起一事,他终归是相信了穗儿的说辞,压低声音对门内说道:“姐,方才我回府时看到秦小侯爷求见,很是着急的样子,难道你不见见他吗?我看秦小侯爷是不见到你决不罢休的,很快便要下雨了,你若执意不见还是派人让他离开吧?不然秦小侯爷淋了雨生了病,总归是有些不好……”
很快,云蘅絮叨的话语便渐渐低了下去,云菲听着声音判断,大概是公仪行纳的妾室如夫人劝说云蘅回去。
天黑时,确实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势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