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声绘影?
随云远忽然捕捉到这个陌生离奇的词语,她试图将它输入脑海里寻找答案,却只感到了一片汪洋似的迷茫,“你是谁?”
“云远?你在和谁说话?”苍越孤鸣疑惑地望向空无一人的门口,不禁问道。
“嘘……不要说……话……会被发现……你的心里……能听到……”吱吱呀呀的声音仿佛来自虚空之中。
“你连这个都……忘记……假的……不要相信……他们……操控……”
随云远受到蛊惑一般,不由自主地向这个模糊的人影走去。她越是靠近,这个影子就变得越是凝实。直到苍越孤鸣也看到凭空出现的一个没有脸的女人。
“云远!回来!不要靠近这个怪物!”
“锵锵锵锵——”这个没有脸的女人发出人偶般瘆人的得意怪笑,齿轮卡壳一般的机械冷酷。但它动作迅速,更先一步把人抢到手中。这个怀抱冰冷刺骨,却非常的轻和柔软,甚至让人昏昏欲睡。
随云远抬眼看到一张很不协调的笑脸,好像是对方拼命想要展示一点善意的表情,但是五官各有各的想法和行动,于是失败得很滑稽。
“哈哈。”随云远短促地被逗笑了两声。
这笑声如同解开了最后的禁锢,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
对面的女人终于现出一张完全与她相同的精致面容。它将失去意识的随云远紧紧抱住,充满恶意地向苍越孤鸣呲牙,“你们这些害虫,快从这里滚出去,离她远一点。”
“我拒绝,谁也不能再将云远夺走。”
但忽然之间,地面凭空开裂出巨大的峡谷,天际也如镜片粉碎纷纷摔落下来,整个世界迅速坍塌湮灭,直至成为无垠的虚空黑暗,一无所有。
看不见尽头的,不能彼此接近的,无法感知时间和空间的怪奇扭曲的所在,仅有的两束冷凄凄的光束,打在随云远和苍越孤鸣的身上。
傀儡机械又卡顿的冷酷笑声,回荡在不知名的黑暗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真可笑,真可笑!在这个世上,哪里会有上树的鱼啊!哈哈哈哈哈……”
它的话音未落,没来由的鲜血从随云远的皮肉之中奔涌而出,迅速淹没成了一道血影。
苍越孤鸣大惊失色,拼命想要跑到她的身边,却在这个不受控制,没有道理的空间之中,越是努力向前,就越是离她更远,“等一下!不可以,不是这样的,云远,云远!你回答我!”
“啊,原来是这样,原来国婚之夜并没有人来找我,大家都被调去协助宴会筹备。我一个人躺在祭司台里突发急病,榕烨不在,只能不断增服涎蓝压制直到过量,而第二天早上失控毒发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
“不,云远,对不起,对不起,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拜托你!拜托你醒过来,看看我。只要你能醒过来,孤王什么都——”
“涎蓝早已深入骨髓,彻底成瘾,一世人都不可能再戒除。最后我只是从浪辰台的傀儡变成了鳍鳞会的筹码而已。”
“不会的!留下来,孤王会遍寻名医为你诊治,只要你留下来。再一次,只要这一次,这一次孤王一定会抓住!”
“你真是愚不可及。”
从来好梦易醒,彩云易散,这随风飘远的一抹微云,到底只是黄粱美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