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宾娜女士手里拿着件幼儿穿的公主裙,轻飘飘的粉红色丝带迎风摆动。她满脸欣慰,对旁边红发的爱丽丝女士说:“我太高兴了,恨不得痛哭流涕。我还一直以为尚仔有问题。”她压低了声音,“我还差一点到同志交友网站给他注册一个账号。我怕他太孤单了,想帮他筛选一个对象。”
爱丽丝年纪稍轻一点,不过也过了40岁了,她比较冷静理智一些,“尚仔即使……也不会喜欢交友网站上那些轻浮的小青年,肯定要去大学校园里给他找啊。”
“万幸!”法斯宾娜女士哭出声来,“现在他还当爸爸了,可惜我们没能一起庆祝那个奇迹的瞬间。”
姜宅里的女仆都是上一代家主留下来的,所以普遍年纪已长,最老的罗莎莉女士已经80多岁了,现在眼也花耳也聋,最严重的是有阿兹海默症。她现在只能负责给姜尚念晨报的工作,并且常常念着念着就会中断,一脸茫然忽然忘记文字。最年轻的就是爱丽丝,算是姜宅的管家。姜尚一点不注重内宅的管理工作,他觉得只是擦擦地掸掸灰的工作,为什么需要一个专门的管家。并且依照他古典的、直男的审美,给内宅女仆每人配置了一件小黑裙制服。当机甲部的白芪部长来做客时,看见一群枯瘦的小老太太,穿着性感小黑裙制服在宅院里劳作,他差点吓昏过去。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遇见姜尚时,都用复杂有深意的眼神看他。
诺里阴沉着脸,坐在斯宾塞的飞艇后座上,这跟上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心情完全不一样。斯宾塞的表现也完全不一样,她现在非常不安,偷偷透过后视镜打量诺里好几次了,表情里藏着一大堆不知道该不该吐出的道歉。诺里根本没有心情理会她,混乱和爆炸性的信息已经把她掩埋了。
姜宅是一幢样式非常复古的老宅,和白氏的奢靡华贵风格不一样,它很简朴,是一幢用传统的砖瓦材料建成的建筑。前院有个大型喷水池,伫立着一些动物雕像,原本应该是草坪绿植的地方,现在只能用人造的草绿色地毯替代。
诺里没有心情看光景,她急匆匆进了大门,姜尚就坐在餐厅的饭桌边上,他满脸疲惫,大概昨晚没怎么睡,现在应该是在吃迟到的早饭。
诺里想要上去质问他,但先看了看周围的女仆,法斯宾娜女士会错了意,忙替姜尚说话,“尚仔一直在等你,他可激动了,昨晚就吩咐我们给你准备卧房。”
诺里愣了愣,“尚……尚仔?”
已经过了40岁生日的学院长姜尚把脸埋进手掌心里。
爱丽丝抖了抖手里粉红色的小裙装,“我们不知道你已经这么大了,因为尚仔只说小公主要来,所以我们准备的衣服可能有点小。但是我们准备了一间大大的粉红色房间和四柱床,你肯定会喜欢。”
诺里头疼地停顿了一下,她转向姜尚,恳切地说:“我要和你谈谈,私下的。”
姜尚示意爱丽丝添了一副餐具,她拿出来一只柄上带心形坠饰的勺子,还有几个画着小动物的小碟子。诺里不敢置信地抓起那个玩具似的餐具,瞪着姜尚,“你来真的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向精明睿智而内敛的姜尚,现在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位置,“我也想问你,你想干什么?如果你只是单纯地想玩死我,根本不用大费周章,我们有更简洁的方法。”
“好吧!我们……我们能不能停止互相攻击和猜谜,能不能好好地问话答话,这样实在太累了!”
“我的天哪!我们现在想法惊人地一致,你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
诺里愤怒又厌恶地注视着他,慢慢等情绪退去,“所以,你究竟知道了什么?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晚发生的事可太多了,在你不知情呼呼大睡的时候,我们已经刀光剑影走了几个来回。”
“但是……我不相信军部这么快就知道了我们……他们肯定还是一头雾水的状态。”
“只要他想知道,他会知道的。不过是他现在并不在意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尚烦躁又冷酷地说,“你们可能都觉得白蒐偏爱橘晴,所以一直在给她揩屁股。其实他不在乎,他只是坐在顶上观望着下边而已,不管谁凭本事爬上来,只要他能坐稳位置,白蒐都乐见其成。当然,如果没有本事坐不稳位置,就自己滚出去。所以即使你们一群人冲进荣誉殿堂,大摇大摆地把橘晴从王座上扯下来,白蒐也只是在上边看着,不会管你们。但是……如果你们要顺便给他的殿堂换个装修,再顺手给他的王座换个涂装,白蒐就不会再干看着了。”
诺里紧紧皱着眉头,试图理解这段话里的意思,“所以,我们触动了白司令的利益吗?”
“原本橘晴已经摇摇欲坠,她捣鼓出来的平权军起义部队就是乌合之众,军部的特务小组已经掌控住它了。橘晴在这个破烂组织上寄予了过多的期望,想要利用它搞得我们几个大家族人仰马翻,没空蚕食她的势力。只要她一采取大规模动作,亚当就马上给她迎头痛击。但是你们昨晚做的事,惊动了橘晴,叫她狗急跳墙。橘晴没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