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结束时,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时间。先反应过来的是提米科玛,它和斐尔卓一起被放在一间漆黑的失物认领处。
斐尔卓抬起头,因为他内置生物电池和铅酸电池,可以轮换使用,所以即使昨夜没有充电,现在他还是可以自由行动。
“我看他们应该可以出来了。”提米科玛先滑动着出去,空空的走廊上灯光感应亮起,它意识到斐尔卓没跟出来,有点诧异地看着还坐在黑暗里的他,“你……不会是发现自己没被当成人类对待,所以坐在那里抑郁吧?”
“不是。”斐尔卓跟着出来,“我在思考。”
小机器人侧过身体,在电子屏幕上摆出翻白眼的表情,“说得好像我不会思考一样……好吧,我确实没法跟你一样‘思考’,我的处理器运行程序,是根据两任主人的设置来的。”
“你觉不觉得,一切都很……恰好,感觉一切像个布置好的圈套?”
提米科玛使用诺里编辑的程序测算了一下,“嗯——我倒觉得,要更复杂一些,像是……局面失控了,几方博弈之后,互相布置的圈套缠绕在一起,弄得局面极其混乱。”
“那么目前,都有谁想对我们不利呢?我们还有盟友吗?”
提米科玛的电子屏上出现一排阴影,卡通表情也比较糟糕,“我想,我们谁都不能信任,甚至包括白蒐,我们没有盟友。”
斐尔卓听到了轻微的声响,他迅速转向出口的方向,看见两个人推开了门,从另一边茫茫然走进来。
他不自禁上前一步,通过光学镜头扫描到对方的细节,也感觉茫然不解,“千佐多零?”
那两个人就好像失去了意识,凭借着行走的本能走到灯光之下,千佐多零先清醒过来,奇怪地看看自己,再看看身后的蓝丝绒夫人,再看看对面的斐尔卓和提米科玛,“我怎么、怎么在这?现在几点了?”
咔嚓一声,禁闭室的门打开了,三个人都已经靠着墙睡着了,千佐多零更加警醒一些,他马上醒过来,寻着门缝透露的微弱光亮,看着外面没人的空间,把诺里和蓝丝绒夫人推醒了。
蓝丝绒从清醒到警觉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她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应该有警卫押送我们离开禁闭室的,不应该是这样。而且那个寄生者跑掉到现在也不见有人去找他,这一切都不对劲!我看我们暂时不要出去。”
诺里这个时候都要很久才能清醒,她半死不活地靠着墙,半闭起眼睛,像软骨症患者一样。
朱魇插着口袋走到门前,隔着一扇小窗,指着里头的几个人,用手势示意他们出来。
她出现在这里太奇怪了,千佐多零推开门,瞪着浑身粉红色,仿佛一份大号果冻甜点的朱魇,“你?你为什么在这?”
朱魇的眼光穿过他,歪着脑袋看着里头人事不知的诺里,诶了一声,“起床了,大机械师,咱们今天的任务可太重了。”
晨起低血压暂时战胜了一切,占领胜利的高地把诺里压在底下。
朱魇走进去,用软绵绵的手触摸了她一下,“不会啊,你应该是可以控制自己的,你可以自己清醒啊。”
金色的眼珠子在懒洋洋耷拉的眼皮间露出一线,诺里胡噜了一把乱糟糟的金毛,哀怨地说:“就算是你死我活,也得有个时限吧?也不能一天到晚吧?要不你们直接弄死我好不好?”
朱魇的脸掩藏在阴影里,从这个角度很难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是什么,不过她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揪了一缕金发在粉色的肉肉的指腹缠绕着,“你还想不想要赢了?比赛,不在乎了吗?”
金色的眼睛又睁大了一些,诺里很奇怪,“不是你们要我打假赛吗?你应该盼着我输啊。”
“不包括我。”朱魇把自己买的那张天文数字一般的票据亮给她看,“我盼着你赢的,你要是赢了,我就是整个核心站最有钱的富婆了。”
诺里一下子坐直了,她还是有点蒙,血压低导致的思维很迟钝,但是她还是在努力地思考了。她的眼光逐渐从迷离变得有点沉郁,跟随着朱魇的背影,跟她出了禁闭室。
外面没有人,相邻的几间小黑屋也没有人。白蒐竟然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被转移了?诺里一时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盯着朱魇看,指望她能解释。
“你现在很危险。”她果然开始解释了,但是内容却很惊人,“你把蟹居客整成那个样子,潮汐月气疯了。他虽然身份高贵,但是不得不和蟹居客那个普通技师族后裔绑定在一起。因为感染他们的寄生虫是来自同一个母体,所以,他们比亲兄弟还要紧密,他们的生命连接在一起。”
诺里懵逼地点点头,“那,现在就把我们保护起来;或者把他们控制起来。正确的处理方式不应该是那样吗?”
朱魇摇摇头,“不,我们采用的是更釜底抽薪的办法。”
“啊?是什么?”
“就是我来训练你,让你正面上,干死寄居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