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嘲讽意味十足,“也对,好歹你还和她鬼混过,你说说怎么办吧?”
“首先,你得告诉我实情,为什么当年灵派的大长老落辛君把她送来这里?宁愿冒着巨大的风险,也不愿意斩草除根?”
科曼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主要是因为他想弄清血雾族复活的秘密,在他们看来,血雾族这个种族非常神奇,他们的生命看起来拥有无限的活力。而且,朱魇跟灵派是有一些关联的,她小时候在落辛君的家里住过一段时间,有私人交情。”
诺里的心往下沉,感觉到一些绝望,“这么说,复生的秘密价值,远大于交情了?”
“这是种族之间的博弈,这不只是人情世故!”科曼很严肃,“对于落辛君来说,灵派的利益永远高高在上,这是不需要置喙的。”
“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了,就是让我跟她谈谈。”
科曼面露惊愕,他仰起头,艰难地把视线对准庞大的朱魇,“她那个样子……你打算怎么跟她谈?”
“连通,神交。不管你怎么说,就是那种方式,你称作‘鬼混’的方式。”
他深沉地犹豫了一会儿,不太情愿地说:“她是个极端的人,你应该是知道了。跟她连通实在不是件好事,她会影响你,带坏你!”
“谁影响谁还不一定呢。”诺里抛下一句,跑出了遮挡头顶的天棚,暴露在炽热的天光里,霎时间,她感觉自己回到了蓝星的西区与东区交界处,人在狂沙肆虐的荒漠里,头顶是坦露火力的巨大太阳,身边是滚滚热浪,脚底下是干燥得冒烟的沙子。她一直往前,走到粉红色胶质前,伸手触摸在滑溜溜的表面,在心里默念:让我进去你的精神世界,别防备我,让我们谈一谈。
张开光网的瞬间,地下禁闭室里的提米科玛一个激灵,兴奋地嚷着:“主人连通我了,她让我设定锚点,重置权重,看来她需要进行一场激烈的精神交战。”
婓尔卓赶快说:“先不要交战,问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呃——”提米科玛很迷惑,“可是她很急呀,现在没法回答。”
“连接我。”千佐多零抓住了小机器人,“让我也参与她的那个……精神交战。”
提米科玛偷偷翻了个白眼,“我才不要,主人会骂我的,我不能随便把你们连通在一起。”
婓尔卓确认了一遍:“她在跟什么人连通?”
“血雾族的朱魇。”提米科玛说得也有点心虚,“她们在精神交战,实际上也是,呃……一种特殊的沟通。”
它大概想说调情,或者妖精打架吧。诺里把注意力从思绪转移到眼前,不得不叹气地承认:“你让我一天之内,做了不少我从没做过的事,你让我完全失控了。”
朱魇在精神空间里的模样很正常,“没有失控过,不代表你多稳定,可能只是你从来没受到过引诱。现在也不代表你破戒了,以后你的自控力会更强的。”
“我们还能不能好好地坐下来聊一聊了?你今天是非得发这个疯不可吗?”
朱魇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我已经经历过最浓烈的爱和恨,我足够了。我的亲人和族人,为了我贡献自己的生命,他们给了我最伟大炽烈的爱。灵质雾族毁灭了我的所有,给了我最纯粹的仇恨。我的半辈子已经比别人的一生更精彩了,现在结束非常完美。”
“可是你不仅仅是结束自己,你造成了一场惨祸!你在核心站大开杀戒,弄死了很多无辜的人!”
朱魇不徐不疾,嗯了一声,“你跟我很像,只有一点截然不同:我没有你那么高的道德标准。我不在乎别人为我的仇恨买单,我乐意看到世界变成我的形状。非我族类,对我来说和小爬虫没有两样,你会记得自己吃掉过多少食物块吗?”
诺里沉默着,她是听过不少诸如这一类的诡辩,但是那些都是软弱自私的人,为自己狡辩而已。朱魇不一样,她单纯是在表述自己的观点,她只是丝毫不掩饰自己,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看,她确实有资格站在顶点,睥睨食物链下面的生物。
看见诺里的表现,朱魇感觉很好笑,“在你看来,善良的心很可贵?可是在我看来,一个柔弱的猎物,再善良也没什么可贵的,反而显得可悲。一个狩猎者的善良呢?又显得可笑,星盟里的这些生物,不外乎是属于这两种吧。”
诺里拧起眉,“你的眼里除了猎物,就是狩猎者?那在你的眼里,这个世界根本不应该有善良存在吗?”
朱魇一摊手,一派开朗,“对,这是这样。但是我不是天生这个德行,是这个世界把我塑造成这样,是灵派对我的种族做的事,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我干了什么,都是把因果还给世界而已,可别什么都怨我啊。”
诺里的表情很复杂,难以描述,眼光里满是哀伤,又很震惊。朱魇还是笑笑,“你干嘛那样看着我?”
“我觉得,你是世界故意摆到我面前的,它在用你指责我,用你奚落我。”诺里没头没尾地说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