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比尔特叫住了夹着绘图板正要走出教室的诺里，她看起来魂不附体，不知道在琢磨着些什么。
诺里只好停住脚步。
“三年级是最忙碌的一年，你知道的吧？”
诺里茫然点点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忙碌？”
诺里依然很茫然，“我不管啥时候，都很忙碌哇。”
比尔特叹了口气，“你的年终作业什么时候交？还有，毕业的专题设计也应该申请主题了。”
诺里原地愣住，因为她几乎完全忘了这回事了，现实里的事情太多，严重挤占了学院的生活和学习。
比尔特指着她夹在胳膊底下的绘图板，“我确实看见你成天在那个上面忙碌，你能让我看看吗？”
诺里把绘图板交过去，比尔特一打开，就看见了巨型的图纸，上面是下城区的完整结构图，蚂蚁巣一样复杂交错，他心情不悦地把绘图板交还给诺里，“我不想说你不务正业，但是你想毕业吗？”
“我当然想。”
“你再不务正业下去，我只能请丘英来管你了。”
诺里心里想的是：还有这种好事？她表面上没有表露，含糊地回答，“丘英老师和我……我们气场不和，要是他来，我们就只剩下吵架了。”
比尔特听了果然又高兴起来，“我也是这么觉得，丘英脾气太差了，不像我，我更适合教育这项工作。”
丘英.谢尔士已经在后面站了一段时间了，听得满脸阴云，马上就要阴转小雨。他掀起上唇，冷不丁说：“适不适合我不知道，反正我在东区也教了快二十年的课了。”
比尔特有点尴尬，但是他还在嘴硬，“二十年了你还没发现自己不合适吗？”
为避免他们当场由嘴仗演变成肉搏，诺里赶紧调出毕业设计主题申请表格，迅速填完，然后发送给比尔特。“我没有不务正业，我只不过有点忙，疏漏了。现在我填完了，请老师批准！”
比尔特把眼光从丘英脸上移开，低头看着视讯器上的表格，“城区空气系统改造计划？这是什么？”
“这是一项工程计划，用来改善一个巨型封闭的区域，类似我们用来外星殖民的的人工气象系统，但是没有那么贵，范围缩小，运营成本也缩减很多。”
“这跟机械师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没有关系呢？”诺里马上破防了，“排风和过滤是不是需要装置来实现？那是不是需要机械师来设计？”
“呃……严格说起来不是。”旁边的丘英忍不住回答，“这些是工程师的分内事，只有在东9区那种穷地方，才会把机械师和工程师的工作混为一谈，因为我们有一个就不错了，不能期待两者都有。”
诺里开始在绘图板上涂涂画画，“那就改成水源改造计划。”
“大同小异。”
“新的食品工厂？”
“主题太大了，我很怀疑你的完成度。”
“密集建筑群改造？”
“更离谱了……诺里，”丘英眯起眼睛，直直盯着她，“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除了改造下城区以外，什么都不想干是吗？”
“……这、这您都看出来了？”
现在轮到丘英和比尔特破防了，“为什么？！难道这是十所圣杰留给你的作业？十所圣杰对你来说比我们更重要吗？”
“这才叫离谱！”诺里马上跟着他们破防了，三个人一起在教室门口表演破防，惹得经过的学员频频回头。
“十所圣杰是个什么样的变态？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他在费舍尔出现前一直都是我的噩梦好不好？”
“那你为什么如此在意下城区？”
“因为那不是一个空城！下城区里都是活生生的人！现在那些人还在互相厮杀，互相吞噬，就快要蜕化回原始社会了！这全是因为白蒐对他们的封锁！”
三个人互相吼了一顿，各自气喘吁吁地停顿住，这个安静的片刻里，全是走廊上人群来往的琐碎声音。
比尔特先找回自己往常彬彬有礼的气度，他拨弄了一下微皱的前襟，跟诺里心平气和地说：“申请表还需要你再斟酌一下，期待你提交一份优秀的申请。”
诺里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视讯器倒是先响了，她看了一眼消息，迅速说：“我得赶去淑女联盟一趟，今天有颁奖仪式。”
“啊？”丘英是感觉很魔幻，“你去那干什么？你不是很讨厌那个组织吗？”
“接受年度最佳女性人物的奖项，还有个专访。”
比尔特也感觉很魔幻，“你要那个奖章干什么？”
诺里想了半天，回答：“用来显摆。”
淑女联盟的总部，就在西洛斯家族老宅庄园的西部，有一栋尖顶建筑，外形像个古典城堡，漆成娇嫩的粉蓝色。诺里距离十来米站住，看着眼前老式的砖瓦建筑群，和一枝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