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怎么了?”严宁放下手,带泪的目光审视他。
“没怎么……没怎么……嗓子不舒服……”沈长秋侧开目光胡编乱造。
“哦?是吗?”严宁突然歪过头凑近,她扬起眉,唇角弯起了一点点弧度。
她接上沈长秋躲躲闪闪的眼睛,再次靠近刻意问:“怎么不舒服呢?”
沈长秋很是慌张,或许是今天严宁的案子有了成果,她和前几次见面更加不一样了。此刻眼睛亮闪闪的,散下的微卷发丝让她立体精致的五官变得柔和。
她略微俏皮地歪着头越靠越近,方才吻过的唇就在沈长秋面前。
沈长秋仿佛又闻到了早已散去的薄荷味。
“嗯……也没有,我、你、我们……呃……”他口吃,后退一步缩起下颌紧抿着唇,撞到了身后的电线杆无路可退。
严宁带着好奇的神情正看着他。
沈长秋或许是脑子短路了,他突然颤颤巍巍伸出手,捏着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拽过严宁敞开外套的一角,盖住她小腹上露出的皮肤。
“女孩子这里不能着凉……”他认真喃喃,额头又出了细密密的汗,黏着几缕稍长的发丝。
严宁跟着他收回的手看回他:“怎么跟妈妈一样,要不是来这种地方,我也不这么穿,好看吗?”
“好、好看的!”沈长秋连忙应声,抿唇尬笑。
“真傻……“严宁似乎是憋不住笑了一声,正回头不再“调戏”沈长秋,“太冷了,我去开车,你就在这等我。”
“嗯嗯!好的!好的!”沈长秋靠着电线杆大声点头。
严宁的脚步声走远了一些,沈长秋仿佛从水里钻出来大口喘气,回头看她时只剩破旧巷子里昏暗的背影了。
她走得很快,还有些少女般的蹦蹦跳跳,甚至又踢了脚边的石头块,骨碌碌滚远后,又追了上去踢了一脚。
可沈长秋丧气地蹲在地上揉着头发直敲脑袋,对自己很是无语。
沈长秋你好像真的有病啊!你的手在干嘛呢?!动别人衣服有礼貌吗?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还有,难道不应该跟着她一块去开车才对吗,怎么还要她开车来接?
太不要脸了吧!
沈长秋看着地面,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内心检讨。
巷子另外一头,严宁看着面前的石头块再一次滚远后,突然意识到背后还有人,她收起脚连忙回头看。
还好,沈长秋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看起来很困扰的模样。
好像……在薅头发,他有这么在意这个初吻吗?
严宁摸了摸自己的唇,轻轻地打了一下,摇摇头挺直背,看起来又一身正气,十分正经,她拐了弯抄小路朝那辆北极星的方向走去。
下午这附近太难停车,严宁绕了几圈才停到临近街道上,要不然又得去隔壁交警领自己乱停的车,还要被许志远骂。
昏暗的巷子里,年久的水泥地面起酥掉了渣,严宁靴子经过,脚步声沙沙响,这里的空气很是陈旧潮湿,一旁堆的旧纸壳和烂木头都发了霉,电线杆下还充斥着难以形容的尿骚味。
市政也应该管管这种地方,不能因为见不到多少人就无所谓吧,明天应该给他们留个言,严宁盘算。可突然耳边响起了不属于她的脚步声。
咯吱咯吱……那是碎石子碾在鞋底的声音。
落脚声比她更重更缓,应该是个男人,现在停了。
就在身后。
“臭娘们,老子果然没看错,那帮憨批,条子都他妈住进了家了都不知道……”
是带着川渝地区的普通话,语气里充斥着阴狠与愤怒。
严宁回头,是个近一米八的男人,约莫三十多,还算壮实,胡子拉碴的,眼睛很精明。而他手上握着一把刀,比一般的水果刀长的多,超过十五厘米,已经属于管制刀具了。
“你认错人了吧。”她轻飘飘说,转身要走,身后这条巷子的出口还有一百米。
她今天没有配枪。
这个男人是有些眼熟,是上次去L市要抓的人之一,他左眼皮上有个颗痦子,叫王彪,外号好像叫什么虎子……那次,他们蹲守了三天,关键时刻,这帮人像是接到消息溜了。
王彪右手抬起刀,拍在左手心:“乖乖,你这张小脸蛋我见一次就记住咯,要不是上次跑的快,这会应该在局子里头见咯!”
“还有你这模样干撒子不好,非给条子当鸡?这样,今天你给老子爽爽,搞爽了老子留你一命。”
严宁立在原地,余光向两边看去,一条废弃带锈的螺纹铁杆就插在左边的烂木头里。
“可以啊,”她说,向左边移了一步,“你找个宾馆,好好洗个澡在干正事怎么样?”
“可以啊。”王彪学严宁说话,咧嘴笑了起来,一嘴的烂黄牙看起来臭气熏天,但下一瞬,他的笑容变得极其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