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南郊。
下雨的日子总是很难熬,特别是这种从早到晚的暴雨。
房间里阴沉沉的,大面积的黑白灰用色本应显得很有品质,但在阴天没有开灯的情况下异常冰冷,更加不近人情了。
卧室的灰色木地板上没什么多余的家具,一眼看去,似乎只有一张双人床,但它和标志床头位置的黑色壁灯生硬地偏移了一半,此刻孤零零靠着一面墙。
这张床让开的距离,显得这间近三十平的房间更大,更空旷。
窗外雨中有隐约的雷声。
严宁缩在床上后背挨着墙,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她在家只穿了黑色吊带背心和内裤。
她纤长的腿搭在揉作一团的羽绒被上,浅棕色被套闪着缎面般柔软的光泽。可它托起的皮肤上满是细密的伤痕,左脚的脚踝还有明显的肿胀。
手机屏幕点亮,空间似乎有了些温度,16:57。
天越来越暗,她需要阳光。
相册点开,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在她面前。
那个人站在一排排冷藏柜前,拿着一听可乐回头微笑,很白,很好看,也有着青涩的帅气。
严宁摸着自己的唇不自觉跟他一起笑了,拇指左滑,一张张照片依次出现。
刚开始都是沫沫拍的,还有那张头盔合照,再次左滑,时间线猛地划到了好几个月前,照片里还是他,头发比现在短,穿着学士服,正在阳光灿烂的笑。
但这张照片像素很低,他的脸模糊不清,肩旁还有别人,防佛这张照片是从哪截出来的。
接着,依旧是那张青涩漂亮的脸,头发时长时短,很不连续,很多张他没在看镜头,甚至处于镜头畸变的照片边缘,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来是谁。
细看背后的场景,大抵能分辨出来是运动会、社会实践、义工这种场合。
总而言之,似乎这些照片原本的主人公并不是他,但手机的主人却从中窥得一丝病态的慰籍。
“沈长秋……”
她低声呢喃,呵出的气比外面的空气还要潮湿,□□的枕头被紧紧夹住。
照片慢慢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张。
清晰的,明媚的,不染尘埃的。
她定定的看着屏幕,右手缓缓探入薄薄的布料下。
雨下得很急,她的声音喃喃。
“嗯……沈长秋……”
她闭上眼,防佛那张脸就在面前,防佛柔软的触感就在唇边。
他们真实的亲吻过。
“沈长秋……”
嘀嗒……脑海像一滴墨落下,画面晕开,是他细长的脖颈,白皙的皮肤,紧实的腰,幻想中,她收紧了双腿开始发抖,眼角不自觉溢出了泪。
“对不起……”
一个声音在忏悔,脑海中是他眼角染红的模样,是他违背普众模式躺在床上的模样,以前她没办法对别的男人产生一点兴趣,更不可能是那种传统的方式。
直到他在大学的踪迹出现……严宁突然明白自己的癖好。
惶恐,但看着他的模样做了梦。
但不可以,除了这件事之外也不可以,危险,太危险。她像游走在深渊边缘的清道夫,一不留神,不是她,就是他。
应该保持距离,没有得到,就不会失去,这句话适用的无论是她或是他。
她太明白那种感受了。
“对不起……沈……长秋……”
声音带着释放的呜咽和抖动,她收回了手,枕头上沁了一片深色的泪痕,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她略重的呼吸声。
她睁开眼,雾气的眸子看着那张照片,恍惚中,手机屏幕里的沈长秋变成了“沈长秋”。
沈长秋!?
三个字突然出现,严宁吓了一抖,脸颊比刚才还燥热,她总觉得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在哪看着她,内心满是事情败露的心虚和羞耻感。
嗡……嗡……
手机立刻开始震动,那三个白色的字在深色底的呼叫界面格外刺眼。
严宁猛地坐起身,双手捧着打来的电话,她的呼吸还没平复,心再一次加速跳动。
谁给的电话……
他会说什么,她应该说什么?该接吗?不该接吗?
这十几秒太过漫长,她的食指滑向了绿色。
“您好!我在网上看到您的房子,想问一下价格怎么样,可以按月付吗?”
雨声,行车声,鸣笛声,呼吸声。
“喂,您好,能听——”
他客气礼貌的声音断了,严宁心颤拨回。
“对不起,您拨打——”
她几乎是跳下床的。
……
便利店前,路面堆积的雨水已经漫过了路沿石,汽车轮胎半个都在水里,几米外的人行横道也被淹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