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车了。
北斗星停在车辆的汪洋大海里，距离路口的红绿灯遥遥无期。
这是沈长秋头一次卡早高峰出门，但他并没有在意，只规规矩矩抱着膝上的翻檐女士警帽，像捧着什么神圣的物品。
而他脑袋一直侧头看向主驾，眼睛都不带眨。
主驾的严宁穿着警察的深蓝色春秋常服，右手敲在方向盘上，左手撑在车窗边，微微侧头斜睨沈长秋一眼，翻回眼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过了片刻，她还是受不了沈长秋直愣愣的目光了。
她转过头，眉眼略微皱起：“沈长秋，你能不能……别老盯着我，从出门开始一路了，我这样穿很丑吗？”
“……好看啊。”沈长秋呆呆说，眨了眨亮亮的眼神，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浅浅的弧度。
“你……”严宁见他花痴模样扭回头，无语扯了扯领带，“好久没穿了，这个月胖了好多，都是你喂的，早知道去单位再穿了，你还看？”
“啊？”沈长秋哆嗦了一下，低下头小声嘀咕，“也没胖啊……”
但她脸上的肉确实比之前要多一些，他回想手感的同时，又偷瞄了一眼。
方向盘上，她右手袖口上是三颗银白色袖扣，往上是一道白色POLICE刺绣，循着手臂向上，肩膀上是一道银杠两朵四角星花的肩章，代表着二级警司，领花和右胸前的警察胸徽闪闪发光。
威严又冷冽。
她侧脸立体清晰的轮廓更显凌厉，英姿飒爽。
“还很帅呢……”
沈长秋低下头看着没见过的翻檐帽补充，他从没这么近距离看过警察的衣服，也第一次见严宁穿的那么正式。
“穿常服帅么？”严宁低头看了一眼自顾自反问，“那战训服可能更帅。”
“战训服是什么样啊？”
“就……一身黑，防弹背心，靴子那种，我们还要挂个执法记录仪。”
沈长秋没见过，脑海里联想到别的：“特警那样吗？”
“差不多吧，深色泥里打滚都不怕。”严宁侧头上下瞅了他一眼，“不像你，一身白。”
“我？”沈长秋低头看向自己，深卡其的长裤，白衬衫。
他已经在衣服堆里努力挑出正式些的衣服了，但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大概是他半长的头发。
沈长秋两手摸进头发力：“我、我今天会不会太丢你人了……我应该去剪个头发的……”
严宁再度无奈。
“沈长秋，你出门时已经问了无数遍了……你也好看，好看的……”她伸出右手揉捏沈长秋的脸，突然起了兴致，“还很软呢。”
说着，严宁一身藏蓝色凑近他，刚贴到面前，沈长秋突然抿唇后缩下颌。
“……躲什么？”
“你穿这样亲，好奇怪……太、太正式了……”
沈长秋有些不好意思。
“滴滴滴！”
“滴！！”
两边车流动，后方车辆等不及开始鸣笛。
“催什么催……”严宁讪讪收回身，放手刹踩离合，一气呵成跟上前车，最后一秒，抢过了路口的红绿灯。
“别看了！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啊！”
严宁直视前方，恶狠狠威胁又盯着她的沈长秋，将捏紧的拳头挥到他面前。
沈长秋只好改为余光。
没一会，公安局到了，九点的阳光清澈通透。
沈长秋之前只在公安局大门口游荡过，他们没进面前的二十多层的大楼，而是穿过广场，向右侧的一栋低矮宽大建筑走去。
看起来像是一个大礼堂。
严宁端起翻檐帽走在身前，一改往常随意洒脱的步伐。整洁的警服衬托出她修长挺拔的身姿，银白色的装饰，彰显出坚毅和自信的气质。
沈长秋不敢在这种场合牵她的手。
一路上，向严宁打招呼的人不太多，大多都点头示意，表情却奇怪张扬，但那些同样穿警服的警察，最后纷纷将目光停留在沈长秋身上，还惊讶扯住同伴指着他说什么。
社恐的沈长秋很是局促，眼神对视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笑，只好低着头走路。
这时严宁放慢速度和他并行，她抬起手，“右边大楼是我们办公的，在单位我一般在十一层。后边那栋破一点的是食堂，伙食还不错，在后边还有篮球场操场宿舍什么的……”
严宁逐一介绍，还问沈长秋单位院子里这些不起眼的花花草草是什么，沈长秋亮起眼睛，手势比划之间，也变得能说会道自信起来。
“今天表彰大会在大礼堂开，等会进去你先跟其他家属在一起，我得先去集合，会有人安排你的。”严宁最后嘱咐。
沈长秋的目光落回她身上，他们也到了大礼堂门口，一层层台阶上人更多，甚至有些记者和摄像，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