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0日,距离抚仙湖休假已经过去二十天。
下午两点,破旧层叠的民用自建房区域,严宁余光左右打量,沿着摆满垃圾回收品的二楼走廊,越过最后一扇被塑料瓶堵住的门,绕到这栋房子的尽头。
快拆迁了,这里没什么人,仅有几个流浪汉留在这捡垃圾。
严宁翻过锈蚀的栏杆,在另一户楼顶上,她捅开面前沾满油污的破纱窗,翻入这间找了五天的住址。
潮湿霉味冲进鼻腔,这里窄小脏乱,不锈钢水池独独插在下水管道上,里面的盘子已经发了白绿毛。
这是强子之前的住所,找到废了些功夫,他给的资料,有些是假的。
严宁揉了揉看监控看到发昏的眼睛,抬头望去,这间房总共只有十几平,右手边就是简陋肮脏的卫生间,墙壁水箱上的陶瓷盖子碎在黄色污垢的坑里。
不仅如此,整个房间一片狼藉,床褥掀开,床头柜抽屉大敞,一旁的简易无纺布衣柜塌在地上,为数不多的衣服裤子,能翻的口袋都翻出来了。
严宁走了一步低头一看,不禁咋舌,这帮人就连地板革都掀了。
看来已经有人先她一步。
如果是这样,那视频还有备份的可能性增加不少,只是不确定他们是否已经找到销毁了。
金总的线索,王新明那边已经派人再查。
可这边,就连强子的一根毛也没找到,昆明和玉溪,两方都没有发现任何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之前抓的那些人,连续审了好几天,都只说那天下午,强子被打的不省人事,最后被一个叫老麻头的人带走了。
但这个老麻头,追杀逃跑的张盛时被反杀,死在了荒郊野外。
严宁敲着脑袋,审视四周,看看是否有值得钻下去的线索。
这时,门旁走廊贴满玻璃贴纸的窗户透出人影,脚步声很快走近门口。
“捡破烂的傻逼。”
是个不耐烦的男人,听声音比较年轻,几脚踢开堆在门口装满塑料瓶的尿素袋子,楼道间叮叮哐哐。
“吱呀”一声,门打开的瞬间,严宁从刚才翻进来的厨房破窗户翻了出去,靠墙蹲在距离窗户不到一米高的邻户房顶上。
“操啊,都他妈这样了,还让老子找。”
这人也像是第一次见到这里的盛况,他无奈咒骂:“你妈逼的梁泽坤,死了几个了还不够,我求求您老给我托个梦吧,我都不知道我要找什么!”
他边骂,像是边翻找东西,已经找在严宁头顶的厨房区域了。
哗啦,水池里堆的盘子响了一声。
“我日,真恶心。”
咔嚓,盘子砸在地上,接着好几声响,都砸在身后的墙上。
最后,这个男人焦躁的声音定在窗前,停在头顶。
还好那个不锈钢水池挡在窗户跟前,不然,他再往前一步,就能看到严宁发丝飘起的头顶。
打火机一响,严宁瞧见白烟从窗口散了出去,细细碎碎的烟灰,从头顶伸长的手,落在她略微仰起的脸上。
严宁呼吸几近停滞,全身警觉,右手紧紧握住上好膛的□□。
拿下他,或许可以知道更多线索。
这时一阵粤语的音乐响起。不耐烦的呼吸过后,音乐一断,接着一声气恼的“喂”。
电话那头听不见什么声音。
这个男人回:“还找个屁!啥有用的也没有,老子这真是活不成了,赶紧溜吧,我可不想去喂鱼。”
喂鱼?
半截玉溪香烟从窗户划了一道抛物线,落在严宁面前一米外的沥青房顶上。
“回回回,马上下来。”这个男人说。
他走了,严宁稳步跟上从墙壁转角探出头,楼下不远处停了一辆别克。
咚咚咚,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跑出来,上了那辆车。
轰一声,车跑没了影。
刚记下车牌号,微信弹出消息,是民宿几人的群,发了个视频,还有很多沫沫哈哈哈的气泡。
严宁笑了一声,沈长秋肯定又在跟叶青文打架了。
不,应该是挨揍。
视频发在两分钟之前。
今天中午,沈长秋吃完午饭困顿了一会,带上拳套去院子里的立式沙袋练习拳击,左右跳步热身后,右直拳刚出去一半,腰门一响,是叶青文和赵远见回来了,手里拿着不少材料。
沈长秋立刻收回手,背过身落荒而逃。
“哟!好几天不见,跑什么呀?”叶青文不是疑惑,反而一脸邪魅笑容,将手里的资料往赵远见怀里一推,搓了搓手掌心。
赵远见小心翼翼拦住他:“主要是叶律师你太狠了,沈学长都害怕了。”
“我狠?”叶青文指着自己,连忙跟上沈长秋刚进门的背影,“哎?小呆瓜我狠吗?再跟我练练啊!不是说好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