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凌晨,严宁也没出现。
叶青文关了灯,让沈长秋早点睡,他自己却出了病房,大概又依他说的,去外面“抽烟”了。
一下午,叶青文除了最开始问那个曾警官到访的经过后,就变成了一个犯烟瘾的哑巴。
他要么在躺椅上发呆,要么说自己出去抽烟。
此刻,沈长秋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或许是脑震荡还没好,他越思考,头越胀痛,脑海中杂乱的线条缠成了那朵诡异的白菊。
这朵祭奠用的花,在第一时间就被叶青文扔进了垃圾桶,他说,这肯定是花店包错了。
沈长秋低头一看,黑色垃圾袋里的白花更加扎眼了,他还没说什么,叶青文狠狠地把垃圾袋一系,连同那束花,一并扔到了外面。
叶青文失态的模样稍纵即逝,他再度回来,又是那副乐呵模样:“你别想太多啊,我这人封建迷信而已,哎,你给我说说,他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
沈长秋一五一十答。
可封建迷信吗?这是人情世故吧。
看望病人送花,本就是期盼和祝福,百合和白色康乃馨如此素净的搭配已经非常罕见了,医院附近的花店,又怎么会出现夹带白菊这种人人喊打的纰漏。
那如果不是包错了呢?
沈长秋很想知道,市公安局里,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国字脸的曾警官。
他想联系严宁,可叶青文一直说他的SIM卡跟手机一起转世了,营业厅要本人亲自去补办才行,可又说,外面风大,对肺不好。
他明明好了很多,却还一直住院。
这段时间,要不就是联系不到严宁,要么就是她联系叶青文转告。
沈长秋莫名觉得有种被软禁在这里的错觉。
但现在,假如花真的有问题,那个叫曾警官的是不是也有问题,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长秋回想中午曾警官的一言一行,他的气质和行头都不算十分正派,说话甚至有些装模作样的端腔作势,还有他临走时拍的那张照片。
还特地将白菊拨出来。
往最坏处想,如果是针对沈长秋自己,送花或许是一种警告,但那张手捧白菊的照片又会给谁看?
是要……威胁她什么吗?
用自己的命威胁吗?
吱呀一声,门突然打开。
走廊里的光线从门缝破进黑暗,这道狭长的光,像是把漆黑的地面渐渐掀起一层皮。
沈长秋头皮发麻,脊背滋生寒意,心跳仿佛在捶打未愈合的肋骨。
门口脚步声一响,他猛地撑起身坐直,急促的呼吸让胸口阵阵发痛。
他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床头的水果刀。
人影靠近。
“快,快起来,收拾东西跟我走。”
是叶青文。
他看也没看沈长秋,借着微弱的光线,率先收拾起他小床上的衣物。
“愣着干什么,快点啊。”叶青文背身说。
沈长秋吞了吞口水,右手缓缓放开从床头柜拿的水果刀,顶着满头的汗不解下床。
“收拾东西做什么?”他哑着嗓子问,“回家吗?”
“回家?不回家,跟我走就是了。”叶青文两三下将自己几件衣服装进手提袋。
“那我们去哪啊?”沈长秋又问,恍惚看向四周,视线扫视到南边的窗户。
收拾东西,他却连灯都不开。
沈长秋刚抬脚要去按开关,叶青文侧头一声低呵:“别开灯。”
叶青文快步走去窗边瞟了两眼,拉上窗帘,转身又去帮沈长秋收拾起复习的书本,一股脑地往沈长秋书包里塞。
“为什么?”沈长秋见叶青文这番举动,不好的预感占据心头。
他快步抓住叶青文的肩膀,不安问:“为什么不能开灯?不回家我们去哪啊?”
叶青文依旧没有回答,将沈长秋的电脑也装进包,去床尾收拾起沈长秋的衣服。
沈长秋跟在他身后踱步,像个慌张的无头苍蝇,“叶律师,你说话啊!”
叶青文嘴闭的紧,挑出一件衣服,贴在眼前看了看,随手扔给沈长秋:“快穿上。”
是件外套。
“叶律师!”
沈长秋受不了了,一把将外套挥在床上,又将叶青文手里的裤子抢回来,“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
黑夜里,沈长秋的眼睛看不出来发红,但眼眸上反光的亮点,快要从眼睑上滴下来了。
“她……”沈长秋颤颤巍巍问:“她是不是出事了?”
叶青文转头看他,对视间病房寂静了一秒。
“嗨呀,她能有什么事!”
叶青文噗嗤一声笑出声,挥挥手说:“我就是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吓的,看来以后你要多锻炼锻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