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狰狞,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攸宁突然觉得嗓子很干很难受,郑王的血仍然凝滞在喉间,让她说不出话来。
药劲还没有完全褪去,她的手指虚软,连抓紧身下的锦被都做不到。
身体就好像被放在了摇晃的小舟上,只能随波逐流。
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把握得住的东西了。
见攸宁垂着眸子久久不言,郑王也没有不耐的意思。
他动作轻柔,将她抱坐在膝上,执着汤匙,一勺勺地喂她吃肉羹。
攸宁的眼里没有神采,她像是提线的木偶般张开唇,慢慢地咀嚼吞咽着珍馐,美丽的脸庞上没有分毫的生气。
那样的神情足以令常在前线杀敌的军士都感到恐惧。
但郑王却好像没有留意到一样,在她用完晚膳后,低声地夸奖道:“今日没有挑食。”
绝对的控制和占有会让他变得平静。
但攸宁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在她出逃的事发生以后郑王还能这般平静。
思绪是乱的,可她又没力气再思索更多。
攸宁靠在郑王的肩头,任由他一件件脱下她的衣衫,将她抱到注满热水的池中。
水池里洒着的都是她最喜欢的花。
花瓣零落,湿润柔软,泛起透骨的香气来。
郑王的唇扬起,他轻声地逗弄着攸宁:“旁人此时都在好好地温习功课,少君却在这里……,当真是放/荡至极。”
他喜欢假意扮成她的先生,施加惩诫,或者给予奖励。
这同样是种变态的占有。
因为谁都知道攸宁的老师是赢孙,他曾教导过她多年,虽然并没有带来什么收获,现今郑王连她的过去都要剥夺。
但攸宁只能勉强听清郑王的话语。
她的心神正在被另一件事给占据得满满当当。
攸宁的脸颊潮红,她难捱地攀上郑王的脖颈,滞涩的喉咙终于被捣开,发出颤抖的低吟与呜咽声,丝丝缕缕,像是暗处的花香。
明明跟以前是一样的。
但她突然不太能够接受,想逃,想离开。
脚踝被攥住的时候,攸宁禁不住哭了出来,她的哭声细弱低哑,即便掺染上了甘意,仍旧是那般的可怜。
受不了。她受不了。
无论怎么麻痹自己,她还是受不了。
再多的权势又如何?再好的锦衣玉食又如何?攸宁还是想要自由,想要像个人一样地活着。
这是多么简单的事,但作为郑王的禁脔却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
攸宁哑声说道:“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郑王将她的绝望封在了唇间,深吻带着掠夺的意味。
——也带着一种回避的意味。
他柔丽的眉眼低垂,长睫在眼睑上洒落浅金色的阴影,竟是有些怜悯的色彩。
“别怕,攸宁。”郑王声音很轻,低得要飘散在花香里。
他怎么能用这么柔软的腔调跟她讲话?
攸宁颤抖了一下,旧的痛苦褪去,心魂深处生出的是新生的痛苦,而后者远比前者更为危险,更令她感到恐惧。
渐渐地,潮水开始上涌,用无边的快乐淹没了攸宁的绝望与最后的挣扎。
她的眼眸失神,手指也失力地垂落下来。
沐浴过后,攸宁满身都是香气,苍白的面容也染上了绯色。
她看起来很好,美丽精致,就像一座尊贵的玉像。
只是不太像个活人。
郑王临时有事去了前殿,女奴小心翼翼地引着攸宁进入到床帐内,战战兢兢地说道:“少君,王上说您困倦了,先歇息吧。”
为她盖好锦被后,她们无一人离开。
直到攸宁熟睡过去。
可是她真的困倦了吗?
*
前殿并不如攸宁想象得那般平静,甚至可以说充斥山雨欲来的压抑。
那个悬在郑王心底经久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它来得时机真好,甚至可以说是太好了。
在他刚刚打算放过攸宁、从今往后好好疼她的时候,它突然就这么过来了。
但凡这答案来得稍微早些,君王伏尸百万的怒意或许就要再临了。
闵奴被人压着跪匐在地上,他的脸色煞白,比攸宁方才的容色还要更为难看。
“你的手真是巧。”郑王很轻声地说道,“这样的小物什,攸宁应当很喜欢吧。”
他拨弄着那枯枝与落叶做成的玩意,漫不经心地将之揉碎。
侍从也一道碾碎闵奴的指骨。
冲心的痛意席卷过来,但闵奴的喉咙已经不能发出任何清楚的声音,唯有“嗬嗬”的颤音从肺腑里渗出,就像是破旧的风箱。
闵奴应当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