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嘉峪没顾上别的赶紧去查看船上东西。看完下来,她自己都吓一跳。
好家伙,一船的古董玉器,金银首饰全是陪葬品。连她这样的行家看了都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她刚想跟封泽说话,头上的窗子打开了。方才用绳索拎上去的东西,又用绳子放下来了,屋里那俩人倒是没露面。
罗嘉峪正在考虑是继续跟他们周旋还是直接上去质问他们时,窗子那里突然探出来两颗头。但不是王公子和周小公子而是段佑恒和秦越。
罗嘉峪:“……”
什么情况?
当时封泽罗嘉峪留在房间里观察小船的动向,段佑恒秦越在王,周二人外偷听。
段佑恒是越听越心惊。
当罗嘉峪和封泽在纠结要不要去小船上时,段佑恒秦越也在纠结要不要直接闯进去。
纠结的结果都是冲动。
方才他们又同时纠结要不要直接撕破脸,罗嘉峪封泽还没纠结出来,段佑恒秦越就直接打算和船上的人硬碰硬了。
嘉峪封泽借助绳索上去。此时船和窗子是垂直的,但封泽还是不放心,依旧抓着她衣角。
罗嘉峪进到房间,发现王公子和周小公子都被五花大绑。
看来他们是听到什么重要东西,否则不会直接绑人。段佑恒给他们讲了方才听到的和问出来的东西。
周家是做玉器古董生意的,但扬州古玩生意的大头是理事席秦家,周家一直在秦家后面摇尾乞怜。周家人口很多,单是他们这一辈单系就有七八个兄弟。周小公子是庶出,在家里没什么地位,一方面他沉迷富家公子的派头和玩乐,需要大量钱财。另一方面,他想做出点成绩让周老爷看看,所以就和王公子勾结上了。
这王公子也是一身官宦子弟的臭毛病,总之,非常需要钱,他利用父亲的职权花钱雇佣大量的盗墓人去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开棺盗墓,而且专门盗前朝贵族的墓。把盗墓的东西通过水路运来扬州,在这个花船上面接头。他知道周家做古玩生意,便找上了周小公子。
罗嘉峪:“刚才我看了,船上确实都是陪葬品。”
封泽问:“今天这一船是第几批货?”
段佑恒过去将塞在王公子口中的布拿出来,将封泽的话对着他又问一遍。
王公子气的脸色发白:“你们这些低贱的商人,就凭我阿耶的官位,你们也想扳倒我?”
罗嘉峪一听这混账话就忍不了,又懒得动手,当场给了他一脚。
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肚子上,带着大晚上不能睡觉的怒气,直踹得王公子眼冒金星,话都说不利落。
在场几人同时一惊,他们也不是不知道罗嘉峪会武功,就是没想到人前端庄温婉的罗小姐,背地里这般模样,一言不合就动手,下手还这么重。
段佑恒检查他的伤势,还好,这一下力气虽大,却没照着致命地方踢,不碍事。
看来妹妹还懂得分寸,段佑恒十分宽容地想。
封泽挡在她前面,一是怕她再动手,二是怕王公子认出来,以后报复她。
段佑恒见他翻来覆去就那几句,问不出来什么。就干脆放弃了,把他打晕。
他把旁边的周小公子松了绑,客客气气对他说:“周小公子,我与你是熟识了,这话我问你,就是想帮你减轻影响。”
周小公子没回答他,反而怯生生的看向罗嘉峪,叫她:“罗姐姐。”
罗嘉峪心想,这是怎么了,自己刚才那一脚,把这孩子给吓傻了?
罗嘉峪看他又惊又怕的模样,想起来他才十五岁,就心里一软:“怎么了?”
周延扁扁嘴,看起来像要哭一样,他努力吸吸鼻子,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这是我第二次出来见王公子。上一次他拉了一船货,我看不上。今天弋射大赛空隙,他来找我说又来了一批,一定让我满意,然后又把我约到这里。”
罗嘉峪总结:“看来只有这两次。”
段佑恒在一旁看的不是滋味,自己与周延虽不是熟交,但也认识多年了,他问就不给回答,非要嘉峪问。怎么,难道这年头,流行比较凶的姐姐?
段佑恒还有话问他,对嘉峪说:“妹妹,你帮我问周小公子,知不知道第一批货,王公子把它藏哪了?”
周延老老实实:“不知道。”
段佑恒皮笑肉不笑:“现在肯跟我说话了,刚才怎么没理我?”
周延抽抽鼻子,没敢说,刚才段佑恒的神态,实在太像个坏人了。罗姐姐虽然残暴了些,但一看就是个好人。
封泽:“佑恒,这事如果闹起来,官府会怎么办?有王家给他罩着,官府真能公事公办吗?”
秦越懒洋洋道:“就算公事公办,最后受处罚的只是王公子,和他阿耶一点关系没有。回头他阿耶记恨起咱们几个,他一个刺史幕僚,堂堂录事参军会怎么对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