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峪当然有心,轻声道:“陆家倒后,她们应该也能得自由吧。”
谢悠兰身俯的更低:“或许可以,但我想求罗小姐能给我一些人马,我知道怎么护住她们。”
“可以。”
谢悠兰没想到罗小姐这么好说话,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她,慢慢找回声音:“罗小姐愿意帮我们?”
罗嘉峪:“我不是高门贵女,商籍跟贱籍也没差多少,谁又瞧不起谁呢?乐妓、暗娼、□□都是世道所迫,形势所逼,没有人天生甘愿下贱,以色侍人也不是她们能选择的,既然这样,我为何不帮呢?”
嘉峪一番话说的动情动性,连封泽听了都忍不住侧目感叹,何况身在其中的谢悠兰呢?
谢悠兰这次也不万福了,直愣愣看着罗嘉峪,眼里有感激感动,也有感怀感叹,眼眶都快红了的时候说了句:“难怪长安皆赞罗小姐风光霁月,世人看我们多是怜悯,但很少有人真的理解我们。世道不易,但凡有第二条路,我们又为何要,卖唱陪笑,以色侍人?”
嘉峪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然后利索交代她:“这件事后,我会给你找些人看家护院,以后有哪家宴请也都让他们左右陪着,保证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
谢悠兰不胜感激,眼看着就要行大礼,嘉峪一把拉住,请她安稳坐下,然后跟封泽商量:“给闻莺苑的人我会从鹰击阁里挑,但现在需要惊寥阁出一些人专门跟着谢姑娘保护那些暗娼。”
封泽:“好,不过从鹰击阁调人过来太远了,给闻莺苑的人也从惊寥阁出吧。”
罗嘉峪:“不行,这次陆家的事惊寥阁已经费力很多,不能再麻烦你们了,而且帮谢姑娘照看闻莺苑是个长久的差事,最好是没成亲的。”
封泽:“惊寥阁虽是吴家私产,但我爷爷创办是可是一心为国为民,长安商会这么多人是人,闻莺苑里十几号也是人,惊寥阁接手天经地义。再说,惊寥阁别的没有,未婚配的年轻人多的是。”
嘉峪还想说什么,封泽又道:“好了,陆家的事你全盘做主,我绝不插手置喙,那这件事就听我的吧。”
嘉峪叹口气,“那好吧。”
送走谢悠兰,武玄霜又来,她知道谢悠兰来见罗嘉峪,一直让门房小厮留意着,一听说谢悠兰走了,赶紧上门来。
嘉峪跟她重复了一遍谢悠兰的话,武玄霜手里的茶盏端了半晌,但还是没说什么,毕竟这种事她没资格说话,况且她觉得罗嘉峪一向很靠谱,这次肯定也不会错。
她来主要还是来问陆千仪的,不过得到的回答依旧是“没消息”。
武玄霜:“这么久没消息,是不是情况不妙啊?”
嘉峪:“不一定,或许陆家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贪婪无耻,所以想要一网打尽要更多的时间。”
武玄霜看看四下无外人轻声问道:“陆家倒台后你准备怎么处置陆千仪?”
嘉峪空望窗外一眼,后又收回目光,神色轻飘飘的:“我不是大唐官员,本不掌律法,何来处置一说。”
“可你并不打算报官,难不成就这么放过他们?”
罗嘉峪心里默叹口气:“陆家世代在长安立足,基业也全在长安,此事一了,商会除名,籍契外迁,让他们一家拿着过所滚出长安,就罢了。”
武玄霜有些迟疑:“只是如此?陆家不会报复你吗?”
罗嘉峪:“想要报复我也得有那个本事,陆家也就陆千仪和她几个堂兄弟会武功,武功还都很一般,不足为惧。”
“你觉得没问题就好。要真的取他们性命也不现实。”
嘉峪和封泽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个想法,不伤及性命并非是办不到,惊寥阁如今有更大的用途,不能耽误在小人手里。
不过他们有一点没说,不伤及性命是真的,不会让他们好过也是真的。惊寥阁在控制陆家后,会神不知鬼不觉给陆家人服下一味药,这味药不致死,但会伤人肌理,使人神思疲惫,忧虑过度,再好的身子也虚下来了。
武玄霜没再着急走,跟他们一起等消息。
一等就是一下午,等到太阳偏西,三人随意用了晚膳,还没动静。连最稳得住的封泽都把郝勇左朗找了又找。
武玄霜也佩服他俩是真的坐得住。
这罗嘉峪可得辩一辩,“这事无论如何,两个结果,一成功,二失败。如果成功,假陆千仪自然有和惊寥阁报消息的方法,用不着操心。若是失败,凭她带去的二十余个惊寥阁天字门的高手也能全身而退。”
武小姐大概是不会武功,有些好奇:“天字门?有多厉害?”
嘉峪:“大概就像普通人看武家那样厉害。”
嘉峪是实话实说,武玄霜还有些不好意思,又问道:“惊寥阁有这么多高手,平时接生意吗?”
无知者无畏,但罗嘉峪和封泽两个知情者听了这话后背都有些发麻。
嘉峪:“接生意,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