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便是中秋节,还隐阁中也在为节日做着准备。
云眠星这几日也闲了下来,正坐在院里的桂花树下看岑焱和苍池两人忙活。之前她还想着养一缸锦鲤,过几天便没了兴致,这个打算算是搁浅了。
岑焱将做好的月饼都包起来,分装到一个个小食盒里,再撒上一点干桂花好有一些节日气氛。
“淮秋的那份,嗯,就放鲜花月饼还有昨日苍池带回来的糕点吧,他不大爱吃普通的月饼。”云眠星站起来,绕着桂花树转圈。
她放缓了步子,回忆了起来:“这院子我住了四五年了,它也陪了我不少时候呢。说起来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好在还没什么大波折。遇到淮秋,遇到阁主和堂主,遇到你们,时间真快啊。”
“是呢。”苍池笑道,“润堂主的那份准备好了,你要现在拿过去吗?”
“当然!”云眠星爬到了桂花树上,折了枝满是桂花的树枝下来。
苏淮秋的隐秋院离她的隐星院不远,中间隔了些假山和两条小道,白天透过几棵大树能看见隐秋院的阁楼尖儿。
云眠星提着食盒慢悠悠走着,苏淮秋的房间并没有亮灯,大概是在外应酬还没回来,因此也不急这一时,或许一会儿还能蹲在他屋内给他个“惊喜”。
她蹑手蹑脚地摸到苏淮秋在三楼的卧房,轻轻推开房门又轻轻关上,心里还想着一会儿苏淮秋点了灯后见了她会是何等被吓到模样。
哪知她只想着吓人,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云眠星猛的回头差点扭到了脖子。
月光随着半开的窗户铺进房里,谪仙般的少年坐在那里,手撑着下巴,微笑的看着门口猫着的人。
“生生,你怎么,在房里灯也不点呢!吓死我了。”云眠星拍了拍砰砰直跳的胸口。
苏淮秋招呼她坐过来,还阻止了她点灯。
“我早知你这时候会来,你这么偷偷摸摸的想干嘛呢?”苏淮秋揉了揉云眠星的头,“我的房间你还不是随便进。”
云眠星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说道:“你应酬又喝酒啦?你这点酒量还……”
“只是一点点果酒。我回来时还沐浴过了,这酒就是味道大了些,不碍事的……”虽是这么说着,苏淮秋的声音小了下去,身体滑向了一边。
云眠星赶忙过去,苏淮秋正好扑进了她的怀里。她叹口气,苏淮秋一向不怎么能喝酒,这会儿定是酒的后劲儿上来了。
她把苏淮秋扶到床上,解了外衣,盖上了薄被。
还好房里备了解酒药,茶壶里的水也是温热的,云眠星哄着苏淮秋服下。
“快吃点药,不然半夜头疼可遭罪。”云眠星盯着苏淮秋故作生气道,“这次是我碰巧给你送东西过来,下次我可不管你了。”
“阿云,阿云……”苏淮秋只是握着云眠星的手痴痴笑着,眼神湿漉漉的像是刚睁眼不多久的小猫儿。
云眠星见他这样哪还气的起来,“嗯嗯,我在呢,你睡吧,有什么事明日酒醒了再说。唉。”
苏淮秋不过一刻便沉沉睡去了。
云眠星坐了会儿,把手抽出来,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
微风卷起窗边的桂枝花香,带着微微凉意。
这一会儿也不好离开,霜至和雪至跟随润副堂主常赋言去了外地,万一后半夜苏淮秋不适也无人照顾。云眠星坐到窗边发起呆来。
以往她是坐在对面的座位的,此时坐在苏淮秋常坐的位置上,风景与往常并不一样,透过斑驳的树影还能隐隐看到自己的隐星院里晃动的人影,那是苍池和岑焱在忙着分装中秋分给其他院的月饼。
她不知怎么想到九年前,她在一个破庙醒来时,怎么也记不起以往的记忆了,身上一身破烂,身边还躺着不少乞丐。
一个老乞丐说她是前一天乞讨时被一个刁蛮少爷打坏了脑袋,失忆了也正常,她本就在这破庙中与大家一起乞讨了多年,今年七岁。
虽然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好像确实是这样——庙中的乞丐们都这么说,她也只好坦然接受。
摸遍身上的口袋,她只翻出一块刻着“云”字的云纹玉佩。
她明白财不外漏,将玉佩仔细藏在怀里。
再看身上装扮,俨然是男孩的衣服,头发上也绑着男孩子样式的头绳。在这样的环境里,男孩确实不容易被欺负,她刻意压低声音说话,与同龄男孩没有两样。
然而乞讨回来后,看着自己破碗里难以下咽的食物,还是有些怀疑了,自己以前真的是个乞儿吗,这些食物根本下不了口!
可是不吃的话真的很饿,她勉强挑出能入口的食物咽了下去。
每日就是重复着,清晨到河边洗漱洗碗,然后到稍远的一座大庙里对来往的香客乞讨,运气好遇到善人,会有干净的食物和铜钱,虽然不多但是无异于雪中送炭。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呢,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