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剑法套路门儿清,让云眠星学会真正融合刀剑之法并非妄言。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两人这一“切磋”,便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天都擦黑了,院子里也点起灯来。
苍池和岑焱在一旁看着两人对练一下午,倒是一点不觉得乏味,拿了一盘瓜子磕得带劲儿。
待到天全黑了,院子外走过来一个人,正是中午说晚上一起吃饭的苏淮秋。
云眠星自然要把风启昭留下吃饭以作感谢。
三人吃了饭,云眠星让岑焱去后院树下挖了坛酒出来,又让苍池一起把风启昭和酒送到隐昭院去。
偌大的院子便剩了云眠星和苏淮秋两人。
苏淮秋面上不显实则心里直打鼓,可她看云眠星像是没事人一样,一句话也不向他提。
心里搏斗了好一番后,他还是开了口:“……嗯,阿云,今天中午阁主和你说了些什么?”
云眠星回他:“无非是一些任务上的事,明日潜堂主要去回去西漠一趟,我得跟着阁主暂时充当他的护卫,还有未来几个月阁中一些事务安排。”
“还有呢?”
“润堂主觉得,还应该有什么?”云眠星挑眉道。
“……”苏淮秋被她这话堵住,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好一会儿才道:“阁主有同你说鬼叔之事?”
“噢,鬼叔忌日快到了,我记得的。”
苏淮秋在商道摸滚打爬数年,此时竟有些摸不准云眠星的心思来。
见着苏淮秋不说话,云眠星又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这可不厚道,咱俩认识那么多年又是拜把子兄弟,瞒着谁也不能瞒着我啊,还当我是兄弟嘛。”
那时候谁知道你是女儿身,这才拜了把子。
苏淮秋每每想到小时扯着云眠星拜把子这事,饶是他心性远胜于同龄人,也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捶胸顿足,他想要的只是兄弟情谊吗?!
他眼睛一闭,一咬牙,豁出去道:“鬼叔没死!”
“噢。”云眠星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苏淮秋此刻只觉得心口绞痛,差点呕血。
“瞒了我这么多年,你果真不把我当兄弟,罢了,孩子总会长大,人心总会变的。求不来,求不来,我也不会强求。”
这说的什么鬼东西?苏淮秋不仅心口隐隐作痛,脑袋都有些发昏:“绝无此事!我也是两年前才知道,阁主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告诉你,不能告诉别人,此事关乎鬼叔性命,我自己都恨不得不知道。”
“天地可变,星月可变,我的心绝不会变。”
看着苏淮秋有些着急,云眠星也好意思再继续逗他了,挥手道:“好了好了,逗你开心的。说什么变心啊,跟茶馆里说的话本子似的。那话本子里,说了不变心的都变了,你可别到时候打脸啊。”
“怎会,咱们认识快十年了彼此还不了解吗,我何时对你不信守承诺过?”苏淮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那可海了去了,是谁经常当着我的面说不喝酒,背地里喝醉了还要我接回来的?又是谁说一起吃饭到了饭点派人回来说临时有饭局的?又是谁……”
“是我,是我……”苏淮秋忙止住她的话,学起她的样子说道:“我晓得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忘了这些事吧,以后小的绝不再犯。”
“噫,这话我听的多了。”云眠星摇摇头,“像是我在迫害你似的。我送你回院子去。”
见云眠星把话盖过去不再追究他隐瞒的事,苏淮秋心里才松快了起来。
两人并肩走到隐秋院前,云眠星站定,“我就不进去了,我回院子去,明儿还要早起呢,你也早些休息。”
苏淮秋应道:“好,阿云,明天见。”
云眠星慢慢往回走,却不是来的那条路了。
她东走走西走走,绕过荷塘又绕过小亭,最后寻了个无人的灌木丛蹲下,无声啜泣起来。